吳家掛上了白燈籠。
停靈七天,林月沒有去吊唁。
第七日,吳念來問了,林月笑了笑,“他不讓我送,我便不去。”
吳念勸了許多,武林大會回來爹連親生兒女都不問就問了她的情況,臨走前一直看著門口……
“你不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林月看向吳念,瞧見她眼中的真摯,道“你不在意?”
吳念眨眨眼扯了扯嘴角,笑容帶著幾絲悲哀,“從我記事起就不怎麼見他笑過,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帶我們玩時也是如此。”
“可你不同,他看你和看我們的眼神是不一樣的,我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察覺不出來?這種事大戶人家多的是,我們家還好啦……”頓了下,她望了過來,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我爹的女兒?”
“不是,我有爹,親的。”
“不是啊,走吧,去見他最後一麵。”
林月微愣,搖了搖頭,卻被吳念拉了起來,到了靈堂,林月沒有進去,對著棺材拜了三拜,離去。
聽說停靈七日,亡魂會在肉身周圍徘徊,若是這樣,那便算是見著了。
七日後下葬,林月離開了吳家,等送葬隊伍走後來到了他的墳前,把他的小冊子燒給了他。
騎上馬,她離開了這裡。
十一月份,廣寒,落雪,馬蹄踩著積雪嘶嘶作響,由大道往東行駛。
白雪皚皚,馬呼氣成霧,連走幾日,她到達了一個小縣城,縣城不算富裕也不算貧窮,附近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寺廟,叫清遠寺,每日晨暮都能聽到山頂傳來的鐘聲,悠遠洪厚,百姓們便跟著它的節奏作息。
林月易容,將眉毛畫粗,往下畫拉近眉間距離,上邊緣中段略微往下壓,使得眉骨看起來更發達立體更像男子,鼻梁要有輪廓,嘴角加寬,下顎顯小……
換了個發型穿上增高鞋,看起來和林澤更英氣,在這裡買了個帶後院的小鋪子,通過牙人介紹找了個批發商開了個藥鋪。
位置在大街偏後尾,清淨,開業第一天,給周圍幾個同樣清冷的鋪子老板送了點藥材泡茶喝,雙方再客套幾句算是打過招呼了,林月回到了店鋪中,看著門口坐等客人上門。
第一日,獲得了十幾道好奇的視線,往裡掃一眼便走了,沒有人進門。
一連幾日外麵有人走過,裡麵清淨的很。
所幸林月也不打算靠它掙錢,進的藥材也沒多少,便去買了把躺椅躺上去,手中抱著暖爐,看著店門外雪落紛紛撒撒,零散人影腳步匆匆,寒風灌了進來,人們穿著棉襖搓手哈氣,她卻未覺得冷。
店裡終於來了位客人,躺了將近半個月的林月剛想起身,那皮膚黝黑的壯碩小夥子一臉傻笑道“老板,請問周記打鐵鋪怎麼走?”
林月重新躺好,語氣懶散地給他指了個路。
“多謝老板!”
小夥子點頭謝了聲便出門了。
林月閉目養神,她好似選的位置過於末尾了,這要是做生意鐵定賠本。
還沒感歎幾聲,幾個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林月睜眼,見一個國字o型胡的漢子帶著幾個賊眉鼠眼的兄弟進了門,他粗著嗓子吼道。
“哎!什麼時候來的?拜過山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