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戰戟如林,往大軍正中陣列望去,八匹高頭大馬拉著華麗輦駕,黃羅傘下垂掛著金色的流蘇,輕輕搖曳。
坐輦之上有一人,身穿皮革戰袍,前頭一撮之髻,其形如椎,兩側索辮,重環垂耳,他懶散地靠在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拍著把手。
左邊是蓬發垂肩,約莫五十模樣的男人,他右手搖黑鐵扇眯眼瞧過來,右邊乃一老者,負手望著前方,眼狹眸深,正是那畫像上的大宗師。
他們身後站著十八人,十三男五女,一一掃去,有四個陌生麵孔。
那手執黑羽扇的男人策馬前來,百丈之外那帶笑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他停下,朝牆城喊道。
“武玄空,還記得這張臉嗎?”
說著他抬手往臉上一抹,扯下人皮麵具露出原本模樣。
“就是一百五十年前,您以謀逆罪親手殺死,將其全家滿門抄斬的武安侯趙宇啊!想起來了嗎?我乃趙宇次子趙妄。”
眾人一聽紛紛愕然,轉頭望去,見武玄空神色坦然,未有異常,他道。
“不錯!趙宇把持朝政企圖謀反,老夫奉命將其誅殺。”
“哈哈哈!”趙妄大笑,“什麼造反!我爹為國征戰多年,一生輝煌鮮有敗績,倒不如說功高震主惹得你們忌憚,為了你們武室江山便給我爹安了個謀反的罪名,虧得他當初推太子坐上了那個位置。”
“你們繳了我爹兵權也罷了,他辭去大將軍之位退出朝堂你們還不肯放過他。”
“當年我尚且於繈褓之中,若不是忠仆用他孩子將我換出來,恐怕我早已是埋土枯骨。”
趙妄哼了聲,繼續道“我爹他一生為國征戰,不曾做對不起你們、對不起大乾之事,卻因為你們猜忌,老時還落得如此下場!”
“趙宇拉攏朝中官員,私下招兵買馬,證據確鑿,先不說你是否乃反賊之子,單憑你身為大乾人卻通敵叛國,便已罪無可赦。”
武永妄嗤笑一聲,“是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知情之人早已不在人世。”
他忽的又抬鐵扇指著武玄空,神情激動,“也就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活著!當然任你狡辯!”
“你們不是想要這大乾江山嗎?那我便將其從你們手中奪了去!”
他掃了眼牆上眾人,“牆上眾人聽著,此乃我與皇室恩怨,我不忍相殘,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
他周圍鐵騎呐喊,吼聲響徹天地。
“豎子!無非是想攻打我大乾好通海路南下,何必找什麼由頭?”一位老者怒道。
趙妄一笑,看向武玄空,“此是事實,今日你我見麵,在下便送點禮吧。”
說完他舉起鐵扇翻手向前一揮,一枚鐵箭朝著牆上切來。
武玄空不躲,淡定地在那兒站著,待鐵片近身,他伸出雙指夾住,刹那間眉毛一挑,立即將鐵片往回甩。
看著雙指沾上薄薄的黑氣,武玄空臉色一沉,手一搓將其抹掉。
趙妄伸手將鐵箭接住,掉轉馬頭,鐵扇一揮,語氣冷冷傳來。
“攻城!”
大軍中一片攢動,幾十座重型投石器被推至土山上,手持火把的士兵朝石球一點,火球燃起熊熊火焰,隨著一聲令下,流星火球投擲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紅頭黑尾,星火耀眼。
除此之外,還有弩炮射來,重箭齊發,深深地插在城牆之中,擊中護盾,瞬間洞穿,所中城壘無不摧毀,樓櫓顛墜。
林月見一道火球愈近,朝自己射來,也不閃避,隻聽“轟”的一聲,火球砸於下方牆上,碎石迸射,她罡氣自發擋住碎石。
隨著越來越多火球落下,城牆被砸出一道道坑窪,更多的落在牆上城內,樓櫓垛堞戰棚之中,城牆不能立人,城內房屋建築被火球砸中,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