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無聊地坐在客廳裡,端起茶盞捏住茶蓋撥開,不知道連瑾笙這人究竟想做什麼。
“上品二階金芽花茶,林師姐如此厚愛真令師弟感激,隻是茶葉若放的多些,味道會更好。”
連瑾笙瞧著杯中三片茶葉,茶味寡淡蜂蜜甜味卻挺濃的,總感覺有些敷衍。
林月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愧疚,“連師弟見諒,我平時忙於煉丹這才忘了添置,如今有客來才想起此事,但現在去買已然來不及。”
“等連師弟下次來,必能喝上好茶。”
連瑾笙抿下一口茶,將茶盞置於桌上,“林師姐有心了,蜂蜜多些,茶也彆有一番滋味。”
林月沒有接話,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尷尬。
“林師姐打算入雲間閣?”
連瑾笙忽然一問,林月抬眸瞧了眼,見對方麵色和煦地注視著她,歎息一聲,語調低幽。
“如今因這事,我怎好意思留在雲間閣?”
連瑾笙勸慰,“林師姐不必過於擔憂,雲間閣一向公平公正,待遇還是不錯,入閣滿三十年便有機會申請築基丹,紫雲丹等各種珍稀資源,每年皆有名額,比在宗門申請容易許多,以林師姐的資質機會很大。”
“連師弟所言確實令人心動,若我不是武修定會欣然答應,不必苦惱至此。”林月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全職的,隻能兼職。
連瑾笙抬眸,勾唇,“林師姐若隻想要四階傳承,在下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此次比賽對我哥來說十分重要,關係到他之後的修行,本是勢在必得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就像有人懷疑我們算計了林師姐,但換一方麵想,還可能是林師姐得了呂師兄的好處,合謀算計我堂哥。”
“畢竟你們二人的成績相差不大,無論是從修為、丹藥數量,經驗,相比於林師姐,我堂哥都占了優勢。”
連瑾笙停頓,看向對麵,端坐著的青衫女子垂眸看著茶水微微出神,眼睫如扇般開出好看的弧度。
“林師姐將名次讓給我堂哥,我承諾你一份品質不輸於雲間閣的四階傳承,外加一百份丹方、百萬靈石作為謝禮。”
好處還挺誘人,林月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抬眸“我已將留影石交予劉總管,之後的事態發展豈是我能控製?若是我應了,這挨罰的便是我,連師弟淨講好處,壞處卻一字不提。”
爭前三不都是為了修行?在這種大賽上撒謊,不僅名聲受損,成為一生的汙點,還可能被取消煉丹師資格,或許再也接不了任務,被雲間閣和宗門封殺。
“林師姐。”連瑾笙眼簾半掀,遮住眼裡的冷漠,“我了解我堂哥的性子,逼急了便會不管不顧,誰勸也沒用。”
林月沉默不言。
他微歎,起身,“後日,梅煉器師和莫煉器師回來鑒定留影石真假,這件事或許便能水落石出,林師姐考慮考慮。”連瑾笙拱了拱手,出了客廳。
林月抿了口茶,將連瑾笙暗含威脅的話略微思索已明白個大概,回到煉丹房,一把劍置於手中,凸起的赤金紋路如細藤般纏著劍鞘之上,即便在微弱的白光照映下,劍鞘上依舊隱隱可見金光流動,婉若遊龍。
劍鞘乃是用做法寶的材料煉製,加上是增強銳性的金屬性,專屬定製,打造一把便用了一百多萬靈石,除法衣外,這是林月這幾十年最大的開銷。
磅礴的法力從手中湧出包裹著劍鞘,劍鞘與劍的靈性交融,法力順著縫隙吸入劍鞘中,林月看著麵板上的數字跳動,等下降了十才停止。
忘情幾十年未曾拔過,剛開始隻是用自身法力蘊養,到後麵杯水車薪,便開始氪命,如今已燃燒了千年壽命,隔著劍鞘都能感受到裡麵渾厚鋒利的氣息。
如今已不再日日注入法力,隻是偶爾蘊養一番,她擔心劍氣太強難控製。
作為蘊靈境修士,吸引不了化神,對付金丹不成問題,若是元嬰,應是可以造成傷害,中不中另說,逃不了再打。
手中劍化為一縷金光入了儲物戒,林月又拿出一把靈劍蘊養,僅是將法力封印在劍中,使用之時便可節省自身的法力。
離總結大會結束的第七日,雲間閣的執事來了。
“林師姐,我等奉劉總管之令,請你去一趟總部。”
“有勞各位了。”
身著暗紋紗執事袍的兩修士讓出了道來,青袍女子不疾不徐走過去,裙擺晃動,在陽光的照耀下衣袖上的銀線亮了起來,冷光泠泠,襯得那原本靜然的女子多了幾分靈動。
三人彙入人流,街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修士來來往往,華冠麗服,錦衣玉帶,耀眼奪目,一眼望去視野闊朗,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兩旁的商鋪鱗次櫛比、雕梁繡戶,碧瓦朱簷,抬頭看去碧空如洗,藍白如練。
遠比紫雲城的鮮活、精致。
來至總部議事廳,裡麵傳來了爭吵聲,待近時便見到連鶴華師兄倆和呂威河二人。
三人瞧了過來,瞥一眼又轉回頭,臉色肅然不善,好在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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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師兄、師弟。”
林月隨手行禮,走到一旁的空位坐下,旁邊的侍女立即上前添茶。
或許是她來了打破了這氛圍,兩人閉了口,空曠的客廳十分寂靜。
等候兩刻鐘,侍女添了次茶,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眾人循聲望去,便見劉濤海和一男一女兩名元嬰修士前來,後麵跟著幾個金丹修士,三人笑意拂麵,閒談說笑。
待到廳中,眾人起身朝劉濤海幾人行禮。
“見過劉總管,二位執事!”
三人止了笑,劉濤海點點頭,“今日讓你們前來便是為了比賽名次之事,原來的成績,連鶴華第三名,林月第五名。”
“林月,你言比賽成績有誤,並留影石為證,是也不是?”
“是。”林月應道。
“連鶴華,你說是林月受呂威河指使,製造假證誣陷你?”
“是。”
呂威河立馬辯解,“我承認我不想看到你拿名次,但凡事要講證據,我與此事並無關係,連師兄可彆什麼事都賴到我頭上。”
“把黃韓二人帶上來。”劉濤海朝一旁的築基修士道。
不到片刻築基修士帶著兩個金丹修士前來。
“趙羽是負責此案的執事,你說一下,大家聽一聽。”
“是,留影石記錄了三人的對話和丹藥的數量為證,但二位執事聲稱他們沒有扣下林師妹的丹藥。”
“經過我等對二位執事以及相乾人員的調查,沒有證據證明二人受他人指使,也並沒有查到呂師兄與林師妹有何利益往來。”
趙羽停頓了下,繼續道“不過我等調查發現黃執事的舅舅、嶽父、侄子以及韓執事親友名下置有十來間來路不明的商鋪和房產,總價值不下千萬。”
言下之意說他們收受賄賂,黃韓二否認“劉執事!他們的資產與我無關,我並不知道這錢哪來的。”
趙羽繼續道“除此之外,對於影像中三人的對話也並無旁人證實,黃韓二人堅持否認私扣林月的丹藥。”
“劉總管,我們沒有克扣她的丹藥,她在撒謊……”
二人爭辯著,而另一個對麵那神色平靜的女子始終不言語。
劉濤海沒有搭話,而是道“梅執事和莫執事乃是四階煉器師,由他們二人對留影石鑒定真假。”
“袁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