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覺得他沒希望拿獎了?”孟蕊輕輕挑眉一笑,“但是我感覺他在《列車劫案》裡麵表現還挺好的,演繹細膩,動作戲也到位。”
“嗯,也許吧。”鄭晏然含糊地應了一聲,沒再就這個話題深究下去。
說實話,他其實想不明白謝明禹為什麼會來參加這場頒獎禮——和他一起被提名的其他四位演員都是有名的實力派,年紀比他大,資曆比他深,演技也比他好,鄭晏然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他能殺出重圍獲獎的可能性。
他不信謝明禹自己會看不明白這件事。
他之所以堅持要來參加頒獎典禮,肯定有他不得不來的理由。
是為了提升咖位,還是為了見某個人?又或者兼而有之?
鄭晏然從來都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天真又單純,他心裡同樣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隻不過他和孟蕊本來談不上熟,沒必要跟她說太多。
他跟謝明禹之間的矛盾雖然不可調和,但他也沒想鬨得人儘皆知——那樣對他們三個人影響都不好。
孟蕊看出鄭晏然眼裡的冷意,頓時止住了話頭。
低頭時臉上卻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
太明顯了。
他難道以為他的心思還能藏得住嗎?
孟蕊回想起自己在劇組裡看見的一幕幕,隻覺得好笑。
在手機上偷偷關注她的微博和超話、被她的新消息時刻牽動著情緒、會因為對視而緊張、會默默注視她的背影……任誰看都知道他對蘇靈溪是什麼想法。
孟蕊忽然想到了自己。
她把身體和靈魂付之一炬,換來的也隻是一個短期情人的位置,連保質期都未知。
可蘇靈溪呢?
她隻需勾勾手,就會有鄭晏然這種等級的高富帥供她挑選。
即便如此,她也毫不動心——更加襯得她這個走捷徑的人尤為卑劣。
孟蕊心頭冒出幾分無名怒火,隻覺得蘇靈溪那條閃亮的發飾絲帶也跟著變得分外礙眼。
人與人之間的區彆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家境孰優孰劣,長相孰高孰低,猶如天塹,誰都跨不過去。
隻有走捷徑,才能達成她的目標。
娛樂圈裡,每年因為不願意放下身段而沒戲拍甚至被軟封殺的人比比皆是。入行難,想拿到資源更難。那麼多科班畢業的都隻能籍籍無名,哪裡還輪得上她一個非科班的去演電影?
她沒得選。
孟蕊平複好心情,重新把目光投向大屏幕。
正如鄭晏然所料,最佳男主角獎的得主是個模樣儒雅的中年男人,他總共獲得了60票,而謝明禹隻拿到了5票。
僅僅隻有人家的十二分之一。
輸得一敗塗地。
孟蕊壓下心底的幸災樂禍,麵上強裝出一副平靜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