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迷糊剛出木樓不久,人影一閃,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泰然自若的,知道我要來?”
“七哥,不帶這麼嚇唬人的,我膽小。你看我這小心臟砰砰亂跳的。”
“彆裝了。苟有德這次真的死了。你心裡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
“哪敢!苟有德走私軍火藥品,大概不僅僅是為了他的黨國吧?憲兵司令部與他合作走私,條件之一應該是殺掉我這個刺頭吧?”
“你猜的對,不妨再猜猜。”陽七咧嘴一笑。
“這批軍火藥品,苟有德曾答應賣給江浙抗日組織,這隻是個幌子。其實是賣給日本人,日軍剛剛可招收了不少偽軍。”
“有個問題,你小小一個中尉,即便是擋了某些人的道,但他們卻以乾掉你為合作條件,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陽七又問。
“有人警告了他們,他們不敢親自動手,隻好假借於苟有德。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麻生太郎身後之人說話了。七哥可曾說過,她還會回來。”
“那原山井為何敢派人殺你呢?”陽七追問。
“他狗急跳牆,或者說正好找到了一個借口。日本人也講禍不及家人。七哥,你就說什麼事吧,能辦的我一定辦。”
“爽快!無限期扣押這批軍火藥品,讓事情慢慢發酵。最好讓你舅舅出麵處理。”
“行!我也不問七哥的用意,我隻管扣押,不管後續。”
“通透!三日後下午三點,浦西碼頭,株式會社的商船,目的地廣州。”
陽七走了。
這苟有德原來也隻是一個白手套而已。楊迷糊心中一哂。
楊迷糊讓小川野親自出麵的辦法很簡單。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他直接去了小川野辦公室。
他遞給小川野一份電報。電報內容幾乎複製了陽七所說的內容,隻省去了目的地。
電報上說,據可靠消息,七月三十日三點,軍統的一大批軍火藥品,經浦西碼頭,使用株式會社的商船出海,目的地不明。
這份電報妙在一處,抄送憲兵司令部墳塚少將。
這個有點絕,肯定讓小川野左右為難。不管小川野和墳塚不二是什麼關係,兩人都不可能壓下此電報。
一旦事情敗露,兩人吃罪不起。誰知道這個可靠消息來自於哪裡?萬一是虎視眈眈的勢力或者是正想上位之人呢?
若不扣押抓人,必定有人會出麵捅破這層窗戶紙,到時兩人吃不了兜著走。
楊迷糊神態自若的走出小川野辦公室。
他希望小川野叫住他。這樣,說明在針對殺他的事上,小川野隻是順水推舟,樂見其成。
不然,這可不是"事不過三"的事,而是他怎麼除掉小川野的問題。
快到門口時,小川野在身後叫住了他,他暗自籲了口氣。
“扔下就走,想撂挑子?”小川野陰沉著臉。
楊迷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舅舅,這次千萬不要讓我出麵。上次扣押軍火藥品,差點丟了命,這次我可不敢再摻和。要不是出於對帝國的忠誠,我還想將這份情報壓著不報呢!”
聞言,小川野點點頭,隻問了一句,“消息可靠嗎?”
“可靠。即便不可靠,也要去搜查不是?我建議讓原山井組長親自處理,比較好。”
楊迷糊順便給小川野出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小川野愉快的接受了。
也不知道小川野是怎麼跟原山井講的。快下班時,原山井陰沉著臉走進了辦公室。
他靜靜坐在辦公室良久。期間,他抄起話筒,遲疑了片刻,又放下了。
小川野提前一天告訴他這件事,又沒有額外的交待。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監聽自己,或者下班後有人跟蹤自己?
他冷冷的看向楊迷糊,“弘田中尉,今天我來值班,你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