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小桃正正色,“楊子哥,我剛才所說,全靠推斷,並不代表事實如此。所以,你一定要與施先生麵對麵談一次。我也不相信枝子姐姐有外心,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楊迷糊點點頭,謹慎小心是必要的。
讓小桃詫異的是,楊迷糊直接叫來枝子,“枝子,你毫發無損的回來,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枝子居然不以為忤,“弘田君,你即便不問,我也會主動講。抓我的人,好像既不是麻生老太太的人,也不是陸軍的人,因為我是日本人,所以更知道日本人的習性,他們不會如此善待我。而且其中一人,他講的日語雖然流利,但說法的方式更像中國人。”
聞言,楊迷糊與小桃驚訝萬分,瞪大了眼睛。
枝子又道“也不像軍統或中統的人。他們也是嗜殺之人,也不可能不動我一根手指頭。當我講出賬本的事後,除了不讓我出房間,基本上不限製我,也沒再審問我。然後今天早上,蒙上我的眼睛,帶我坐車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就放了我。”
楊迷糊忍不住開口詢問,“那你覺得他們是什麼人?”
枝子搖頭,“不確定。若是地下黨,他們應該撤不走憲兵。但他們的行為卻更像地下黨,怪就怪在這裡。”
楊迷糊說道“小川野親口承認,日本憲兵是他下令撤走的。聽他口氣,不像是巧合。但更多的,他說無可奉告。小桃,你怎麼看?”
小桃從沉思中回過神,“假設是地下黨做的,那就有兩個詭異之處。一是他們是通過什麼方式,或者說是誰,讓憲兵撤走的?二是老太太為何如此篤定,枝子今早會被放回來?這兩個問題不解決,枝子,你所說的,真難以令人信服……”
見她停頓,枝子苦笑,“這也是令我迷惑的地方,我也知道解釋不清,會令人生疑。但我又不想瞎編,自圓其說。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倆腦子好使,信息量也大,隻有靠你倆了。未弄清楚之前,我足不出戶,不與外人接觸,等你倆的結論。我去準備午飯。”
說完,枝子直接朝廚房走去,楊迷糊與小桃麵麵相覷。
小桃壓低聲音,“要不枝子確實可疑,要不有人故意讓我們生疑。不解決此事,我們下麵的行動隻能暫停,甚至取消。”
此時,楊迷糊的腦子也是一團漿糊。
誰有這麼大的能量,同時能與情報課和老太太溝通協調?
若是陸軍或老太太的人調走了憲兵,可抓枝子的人又不似他們的人,難不成有人恰到時機的截住了對方,來了個渾水摸魚?
若果真如此,渾水摸魚之人,必定消息非常靈通,行動能力也非常之強。
還有,在枝子被抓之後,賬本恰恰被人從小川野那裡取走了!若是巧合,也就罷了。若是有意為之,細思極恐。
對方好像對事態掌握的非常清晰,對自己的思維方式也拿捏的不差分毫,好似知道自己肯定會懷疑小川野,而且肯定會瘋狂鬨事,報複施壓。
再有,老太太是怎麼知道對方何時放走枝子的?即便是老太太派人盯著,也不可能知曉枝子何時回來,老太太怎能以此與自己講條件?
最大的可能就是,對方有意為之,或者說與老太太有勾連。但對方為何要如此呢?他們的利益訴求是什麼呢?
若枝子講的是假話,但這種假話明眼人一眼看穿,又有何必要?除非對方以假亂真,讓自己生疑的同時,認為此事匪夷所思,不可信,自然而然不再去懷疑枝子?
剛才,枝子的言外之意,猜測是地下黨。這也可能是,枝子一見麵沒說的原因之一,因為紫鳶當時也在。
若是施一山所為,以他之能,確實可以做到。但節奏的把握,要非常到位才行。
此舉,即便是要為清除叛徒做鋪墊,也好像一下子聯係不到一塊。
思及此,楊迷糊甩甩頭,對小桃道“我要儘快與施先生見一麵。若可行,讓紫鳶來找我。”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枝子拿著鍋鏟追了出來,“喂,先吃飯,再走不遲,我馬上就好。”
楊迷糊笑著答應了。
“小桃,我走後,你儘量安撫一下枝子。彆看她很冷靜似的,誰碰到這種事,也不會心無波瀾。”
三人吃完飯,楊迷糊嘴一抹,摟了摟枝子,大步流星而去。
出門後,栓子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