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楊迷糊感到吃驚的,不是栓子的效率之高,當晚就暗殺了安信樹一,而是他將其頭顱掛在了老太太彆墅的大鐵門上。
消息是紫鳶傳來的,她說,她淩晨去塞麻生家黑材料時,見到大鐵門前有顆頭顱。
她在遠處觀察。不久,一個站崗的士兵發現了頭顱,驚動了彆墅裡的人,連老太太也出門察看。
她覺得此事詭異,便連夜鑽進楊迷糊的宿舍來找他。
紫鳶離去前,楊迷糊告誡她,終止一切活動。紫鳶走後,楊迷糊睡意全無,栓子太血腥了。
此舉雖然不能嫁禍於麻生家,但老太太想完全撇清,卻不大可能。
無論麻生家與安倍家有何種交易,或者根本沒有接觸,此舉對兩家的震懾力極大。對其他覬覦副課長位置的人,也是一種警告。
因為,這是一個不講規則,藐視權威的人。無論你如何高高在上,權勢滔天,在此人眼裡,猶如塵埃。
但帶來的風險也極大,至少老太太第一時間懷疑的是自己。
果然,早上一上班,管家永川的電話就來了,讓他儘快去一趟彆墅。
楊迷糊裝作一無所知,說今天太忙,沒有時間,最快也要到明天早上。
永川措詞很嚴厲,但楊迷糊拒絕得很堅決。理由是,他要去抓捕一名嫌疑人。
最終,他沒有抝過老太太,因為小川野親自到他辦公室,說抓捕任務讓彆人去。
到了彆墅,見到老太太,楊迷糊鞠了一躬,坐下來問道“祖母大人,你找我什麼事,這麼急的?”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做的事,你自己明白。告訴我,為何這麼做?”
楊迷糊倏地站起身,“我做什麼了?彆以為你是長輩,就可倚老賣老,動不動就訓斥人。你要不說,我就走了。”
老太太驚愣住,這可能是第一個小輩敢這麼跟她說話。
“來人!”老太太厲聲道。
瞬即,兩名護衛竄進門,兩把手槍從側麵對準了楊迷糊。
楊迷糊嗬嗬一笑,“想動槍?那就魚死網破!”
他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拔掉塞子,獰笑道
“老太太,記得這個藥瓶嗎?隻要我一息尚存,有人不死也會脫成皮!要不試試,看看是我死的快,還是我劃破某人皮膚的動作更快?”
場麵頓時陷入死寂。
楊迷糊知道,老太太起了殺心,但他在賭老太太的那一絲遲疑。
若老太太想乾掉他,在她發出指令時,他就可以撲過去。老太太年老,動作遲緩,必定躲不過。
楊迷糊突然半側頭,對兩名護衛喝斥一聲“滾!”
老太太揮了揮手,兩名護衛退去。
此時,管家永川醒過神來,陪笑道“二郎,彆生氣,你可是小輩……”
楊迷糊怒斥“你閉嘴!你個笑麵虎。”
永川頓時噎住。
楊迷糊冷笑道“老太太,憑心而論,我有什麼對不住麻生家的地方?你讓我升個少佐,還留個尾巴,逼我參加招募組織去送死,總以嫣兒和孩子來拿捏我,動不動就居高臨下的訓斥我,憑什麼?我是為帝國效力,不是麻生家的一條狗。”
老太太淡淡道“你願舍棄一切?”
楊迷糊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那是祖母大人逼我的,你剛才起了殺心。彆否認,我也算是從血淋淋的槍口下活下來的人,對殺意足夠敏感,不然也活不到今天。還有,四百米外,那黑洞洞的槍口又是怎麼回事?”
老太太突然嗬嗬一笑,“你夠膽!算了,我也不與你計較,副課長的位置是你的了!”
“先說說交換條件,天上沒有憑空掉餡餅的好事。”
“維護麻生家的利益,偶爾幫我做點具體的事,如何?”
“嫣兒和孩子呢?”
“直到她生下孩子,她會一直留在上海,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這總可以了吧?”
楊迷糊起身,“那行,但我不會做一條狗。老太太,最好派人去看看你的狙擊手,是否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