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夫人並不是原配,這事郝連悅是知道的,聞言腦補了劇情,沒再吭聲跟著一起走,畢竟她也不想自己隊伍死傷太大。
臣子救駕理所應當,至於死多少人,於她這個皇室公主有何乾係?
天家血脈貴於一切。
兩人到了丞相府隊伍附近,聽桃高喊一聲“主子,那是丞相夫人車馬,您快過去求救。”
不遠處的刺客聞聲,立刻調轉劍鋒,丞相府隊伍染上血色,而這時候的聽桃早已經拉著郝連悅逃之夭夭。
郝連悅給暗衛發了訊號後,就跟著聽桃躲在山野花草之中。
看著身邊的丫鬟興奮的迎著陽光奔跑,臉上的笑容是郝連悅不曾在宮中看到過的……
聽桃跑了一會,又回來拉著她的手道“你還要回去當丫鬟嗎,不如跟我一起浪跡江湖吧,我們有手有腳餓不死的。”
郝連悅蹙眉“你要背主?”她生來是皇族,並不喜下人背主之為。
聽桃臉上的笑容散去,搖搖頭道“是我被舍棄了。”
說著似乎想跟陌生人發泄,把近日來的種種事,給郝連悅全部說了出來。
郝連悅語氣微妙“這麼說,你被太子皇……太子殿下下了毒,還想要浪跡江湖,這不是找死嗎?”
聽桃嗤笑“留下就不用死嗎,今日要不是遇見刺殺,我大概已命喪青山,夫人不會放過我,能活一天是一天。”
郝連悅不說話了,定定看著浮遊一般卑微,卻對生命釋然又充滿希望的矛盾女子,內心莫名湧上一股悲哀。
是了,彆說眼前這小丫鬟,她出身尊貴又如何,還不是步步危機,前路已絕。
說是要浪跡江湖,但這丫鬟必然也知道,兩個女子,還是如此容貌,想要逃出京城完全是異想天開。
兩人肩並肩坐在一起,仰頭看著天空鳥兒自在,手不自覺握在了一起。
直到暗衛現身,一個刀劍架在她脖子上,一個跪地稱呼“永樂殿下。”平靜被割裂。
聽桃怔忪一下之後認了命“是奴婢冒犯殿下了,求公主賜死。”
郝連悅捏了一下她的手鬆開,麵無表情道“把她帶進宮,交由父皇處置。”
“是。”
入目皆是金磚碧瓦,龍涎香的香味縈繞,卻無一絲安神作用,反倒讓人更不安。
聽桃已跪在明黃桌案前一個時辰之久,膝蓋早已麻木一片,但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之後才是生死一線。
“抬頭。”似裹挾兵刃嘶鳴,卻又極致隱忍的暗啞聲線響起。
聽桃抬眸直視天顏,第一眼,這皇帝大概過得老憋屈了。
按照年紀來算也就五十多歲,樣貌卻像六十多歲的老者,兩鬢花白,麵容疲憊,要不是一雙眼眸內斂殺伐,看起來和街邊的老翁沒什麼不同。
一身明黃龍袍在身,也沒多少威勢加成。
也對,世家當道,皇子們皆是世家之血,這皇帝四麵楚歌,在夾縫裡瘋狂撲騰,老的快正常。
“奴婢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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