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盯著郝連悅久久未曾出聲,聽桃想著,此時此刻,這位陛下是否有對女兒的一丟丟愧疚?
但很快她有了答案,並沒有……
蒼老無力的手抓住郝連悅的手腕,帝皇已然到了彌留之際。
“讓王喜把傳位聖旨……拿給你,扶你九弟上位,你母妃,聽桃的……解藥,會有人每月……給你,絕不能讓世家……當道!”
郝連悅哈哈大笑道“父皇,九弟隻是一個稚兒,到了最後……您也要把兒臣利用到死嗎?可惜了,父皇說的聖旨是這個嗎?”
見那從衣袖裡掏出的明黃,帝皇怒急“王……喜!”
縮在一邊的王喜跪倒在地,低著頭不敢看帝皇,但還是說出緣由。
“陛下,你的天壽已到,可奴才還想活,永安郡主早解了奴才身上的毒。”
見帝皇眼底閃過不可置信,郝連悅站起身道“父皇不用驚訝,聽桃不是血對蠱毒有用,是自身就會蠱術。”
“四哥自導自演那晚,您也想借此試探,看看聽桃是否會挽救四哥,但聽桃脾氣不好,被放了血,也隻要了四哥半條命,讓您混亂了,以為她的血隻對換臉之術有奇效。”
“你……到底是……什麼人?”帝皇聲音越發虛弱,卻想要一個答案。
聽桃攤手“臣女就是一個小丫鬟啊,陛下不是一清二楚嗎?”
帝皇雙眼凸出,布滿血絲,呼吸若有若無,眼看就要斷氣。
郝連悅趕緊展開聖旨“父皇等一下再駕崩,兒臣還沒念您下的聖旨呢,這大燕未來的帝皇是誰,您總要知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七公主郝連悅,睿質夙成,英姿特立,亢茲磐石之宗,浚發天潢之派。”
“年幼加封永樂尊號,教養於朕身側,今掌控東廠為大燕儘忠,屢立功勳,朕心甚慰,遂留下遺詔,朕賓天後繼皇帝位,欽此。”
郝連悅讀完之後,帝皇最後一口氣消逝,眼睛始終合不上,死死盯著站在龍榻邊的人。
聽桃見此,上前捂住郝連悅的眼睛“彆看了,他不配成為你記憶的陰霾。”
這是聽桃第一次見郝連悅哭,哭的聲音特彆大。
拍著郝連悅脊背安撫,讓她痛快發泄出來,她想這是第一次也應該是最後一次,帝皇如何能流淚呢……
“陛下駕崩!”
“陛下駕崩!”
“陛下駕崩!”
隨著這四個沉重的字響徹皇宮,哀鳴且莊重的國喪鐘聲也“咚咚”響起,九十九道鐘聲之後,全城素縞。
鎮北將軍上次回京平叛,已然被帝皇留在京城,為的就是給年幼的九皇子撐腰。
可他帶來的精銳到底有限,可留京駐守的皇城軍卻有五萬……
皇城軍統軍荊河,乃是賢妃幼時交好的玩伴,這件事除了郝連悅無人知曉,瞞的極為嚴實。
著實讓聽桃驚詫,這個賢妃……也不全是無腦,咳,至於這個交好是怎麼交好,她倒是沒必要太深入了解。
郝連悅這一手,可謂是埋的極深,聽桃很愉悅,她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