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日子一日比一日難過,眼看著賬上的銀子隻減不增,江氏眉頭便沒有舒展過。
吃的用的都是省上加省,可是這一大家子再怎麼省吃儉用,攤子鋪開了,每日的定時開銷是拖不過去的。
眼看著府中的下人們又要開月銀了,這銀子若是如數發下去,都不知道後麵該如何過。
顧家還有幾個鋪子,外加幾百畝能收租的田地。
那鋪子經營的一般,如今就是靠著鋪子裡的營生現掙現花。
那幾百畝薄地的租子也是一年收一次,如今還不到收租的時候,而且那點租子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關鍵是如今兒子還要賣了兩家鋪子給蘇佩佩湊聘禮,那就是從根上斷了侯府的營生啊!
江氏心裡著急,實在沒有辦法終於想起來來到了顧老夫人這裡,自從欒雲裳離開侯府之後,她還是第一次到顧老夫人的福壽堂。
顧老夫人半躺在榻上,兩頰比之前凹陷了不少,臉上也沒了之前的富態光澤,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也就跟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沒什麼兩樣了,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威嚴和儀態。
“什麼風把侯府的主母吹來了!”
見是江氏過來,顧老夫人語氣不善麵帶嘲諷。
“母親這說的什麼話,兒媳過來看你不是應該的嗎?”
江氏耐著性子,這些日子顧老夫人的日子不好過,她的日子更不好過。
一家子的人都日日等著問她要銀子,每日一睜眼就是銀子銀子。
如今之計能解決侯府問題的就隻有趕緊把蘇佩佩娶進門,可是眼看這下聘的日子都到了,這聘禮如今卻還是湊不出來。
顧老夫人氣的又是一陣咳嗽,喘息了半天才稍稍平息些。
“你還有臉這麼說,你這是要眼睜睜的看著我熬死啊!”
顧老夫人指的是江氏不讓人給她請大夫的事。
“母親,如今侯府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兒媳不想給你請大夫,是你這富貴病,請一次大夫抓一次藥要多少銀子您是知道的。
如今府上連那些下人的月銀都快發不下來了,您不當家不知道這當家的難啊!”
顧老夫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如今侯府的情況,可是她是侯府的老夫人啊,就算是侯府的人吃不飯也應該先緊著她啊,江氏竟然敢如此怠慢她,就是看著她如今無了依靠不把她放在眼裡而已。
江氏頓了頓眼底劃過一抹算計。
“兒媳這些日子沒有過來,一是實在拿不出銀錢給母親請大夫,沒有臉麵過來見您,二是令博的婚事至今聘禮還沒有湊齊”
顧老夫人又吭吭了兩聲,警惕的看著江氏,她可不認為江氏沒來看她是沒臉過來。
“如今你看也看了,可以回去了!”
江氏臉上掛上平日裡的笑模樣,並沒有走的意思。
“沒想到欒家那丫頭竟然還懂醫術,這些年都沒見她顯露過,如今竟然跑到太子府裡去醫治那北國質子了”
這事顧老夫人自然也聽說過一些,隻是她始終不信欒雲裳會有那個本事。
“哼~”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挺著脖子繼續說道。
“胡鬨,丟我們侯府的臉而已,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醫術,嘩眾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