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
茂林大隊。
酒席結束,宋忱幫著丈母娘把桌椅歸還以後被推進了新房。
床榻上少女神情冷然,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喜色。
從拿到結婚報告到此時此刻,他噗通跳個不停的心臟猶如被灌入了一盆零下十幾度的冷水,旺盛的火苗瞬間熄滅。
屋內新置辦的家具上被貼了大紅喜字,紅燭搖曳,嗤嗤燃燒的聲音在靜默的屋內響動異常。
因著當年的救命之恩,定下了給林家獨苗當上門女婿的命運,扯了下嘴角,宋忱幽幽問道“洗漱嗎?”
“嗯。”林鹿輕聲應下。
宋忱到灶房打了桶熱水過來,一分為二,照顧著林鹿洗漱,等她洗完也不嫌棄,就著她剩下的水簡單的也清洗了下自己。
再次回來林鹿還是那個動作。
洞房花燭夜要乾點啥?宋忱在部隊時就已經被戰友仔仔細細地科普過了。
奈何他倆這情況不一樣,他已經做好被林鹿嫌棄的準備,素著一輩子他也是可以接受的,隻要結婚對象是她。
僵硬地坐到了林鹿旁邊,兩人並排坐了幾分鐘。
“睡覺吧。”
“給我個孩子。”
兩道聲音仿佛飛蛾,鑽到了四隻耳朵裡嗡嗡作響,林鹿的話尤其。
宋忱以為自己聽錯了,懵然的不敢動。
這在林鹿眼裡卻成了另一種意思。
曾經針鋒相對時,他說過她喜歡的才不是她這種沒禮貌,眼高於頂的書呆子,她連自己喜歡的人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林鹿對他的不喜歡來源於那一場娃娃親,以及同齡人之間不懷好意的起哄。
但眼前事已成定局。
“給我個孩子。”林鹿再次重複這句話,然後起身,雙腿叉開,坐到了他身上。
“你的假期還有幾天?”她又問,嘴裡的熱氣儘數噴在宋忱耳廓。
瞬間,全身上下開始緊繃,臉頰脖子連著耳朵,泛起了大片的紅色。
“三天。”他機械地回。
林鹿手腳麻利地脫下他的上衣“夠了。”
就現在的情況看,在這幾天內懷上孩子,明年她就能上大學。
“自己把褲子脫了。”她一個小姑娘對這種事本就一知半解,隻能用生硬地語氣遮掩內心的慌亂。
從聽到那句話開始,宋忱一直在飄然狀態,大腦已經不能思考了,手指聽隨著林鹿的指令做事。
坦誠相待間,清醒了片刻,他盯著上方的人,咬緊顫抖的牙齒說道“你還小。”
林鹿唇舌相譏“十八了都,你也隻比我大一歲,裝什麼深沉。”
宋忱身上的綠色軍裝被褪去,林鹿轉身吹滅了喜燭。
老人說新婚夜的喜燭不能滅,林鹿偏要滅。
夜色闌珊,屋外除了鳥蟲的叫聲,一片靜謐,月光從窗戶縫隙中溜進來,在書桌上留下一片陰影。
林鹿裝作鎮定地脫下自己的衣物後再次坐到了宋忱腿上。
肌膚相觸間,兩人同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感覺到女孩眼淚的瞬間,宋忱遊離地思緒才將將拉了回來,占據主導地位無聲安慰。
半小時後。
林鹿忍無可忍………
“你是狗嗎!”
“輕點兒!”
“混蛋!”
“宋忱你個混蛋,輕點兒!放手,我不來了!”
宋忱本就年輕氣盛,開了葷後,就不怎麼節製了,林鹿的計劃是三天懷上,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兩人真就三天沒出門。
他回部隊那天早上,林鹿鬆了口氣。
他承諾會努力建功立業,爭取有資格帶她去隨軍。
她嘴上說好,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周密的逃離計劃。
李香蓮笑罵著臭小子不懂得心疼人。
如父母的願結了婚,林鹿重新回到了學校。
本就不怎麼愛說話的性子更加孤僻了。
如林鹿所計劃,宋忱離開的第二個月,她查出了身孕。
她身體本就瘦弱,六個月時才將將顯懷,她也就從學校回來,自己在家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