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陽光如細碎的黃金,溫柔地灑落在南山村這片古樸而寧靜的土地上。村口那棵曆經滄桑的大槐樹,枝葉繁茂,仿佛是時間的守護者,靜靜地見證著歲月的流轉。樹蔭下,一群婦女圍坐成一圈,手中忙碌地納著鞋底,針線穿梭間,不僅編織著家的溫暖,也交織著生活的瑣碎與希望。她們的臉上洋溢著平和與滿足,不時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風飄蕩,如同山間清泉,清脆悅耳,為這寧靜的午後添上了幾分生動與活力。
就在這溫馨而又平凡的場景中,遠處傳來了一陣吆喝聲“賣雜貨來——”,“頭發換針來——”這聲音,拖腔拉調。它穿透了午後的寧靜,引得樹下納鞋底的婦女們紛紛抬頭,循聲望去。
隻見不遠處,一位身著藍白條紋小褂的身影正緩緩走來,腰間挎著一個小巧的藍包,肩上則是一條扁擔,兩端挑著兩個沉甸甸的籮筐。他邊走邊搖著手中的撥浪鼓,隨著他的步伐越來越近。
“挑擔的,過來下,有鞋樣沒有?”虎蘭的聲音清脆而響亮,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她是強子的老婆,臉上總是掛著溫暖的笑容,此刻正滿懷期待地望著那位挑貨郎。
“有,有!”挑貨郎聞言,腳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幾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待他走到虎蘭近前,輕輕放下貨擔,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隨意地擦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大嫂要多大碼的?”挑貨郎熱情的問道。
虎蘭一邊伸手在貨擔中翻找著,一邊問道“四十二碼的有吧?”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似乎早已在心中為家人挑選好了合適的鞋碼。
挑貨郎迅速在貨擔中翻找了一番,隨後拿出幾副鞋樣遞給了虎蘭。“來,大嫂你看看,這幾副怎麼樣?”他的話語中充滿了耐心與細致,仿佛是在為自家的親人挑選一般。
虎蘭接過鞋樣,仔細地端詳了一番,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她扭過頭,對著身後那群同樣滿懷期待的婦女們說道“大寬嫂,巧蘭妹子,你們也來看看,現在趁著農閒,給強子他們那幫兄弟們做點棉鞋。他們在外麵奔波勞累,咱們也得讓他們感受到家的溫暖啊。”
被稱為大寬嫂的中年婦女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堅定。“對對對,他們跟著漕幫打鬼子,咱們雖然不能直接上戰場,但做點鞋子也算咱們的一點心意,一份貢獻。”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對家人的驕傲。
挑貨郎聞言,手中的動作不禁微微一頓。他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名婦女,眼中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他順著大寬嫂的話接道“當家的真了不起,這幫小鬼子自從來到我們這裡,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咱們小老百姓的日子真是難過啊。不過,有你們這些好心人在,相信總有一天會熬過去的。”
巧蘭聞言,輕輕地瞥了挑貨郎一眼,輕聲提醒道“嫂子,你彆瞎說,這要讓外人知曉了,會惹禍事的。”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謹慎與擔憂,但那份對家人的關愛卻是顯而易見的。
大寬嫂聞言也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停住了話頭。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與和諧。在幾個人的七嘴八舌中,虎蘭等人挑選了幾副心儀的鞋樣,並付給了挑貨郎幾枚銅板。
挑貨郎收拾好貨擔,再次挑起扁擔,繼續他的吆喝聲向村外走去,等到走出村外,挑貨郎回頭看了看村莊,冷笑一聲,加快了腳步離去。
杭家鋪村,一個曾經寧靜祥和的村落,如今卻承載著無儘的傷痛與不屈的意誌。自那場浩劫之後,村莊的每一磚一瓦都似乎在低語,講述著那段被鬼子鐵蹄踐踏的過往。然而,在這片廢墟之上,一股堅韌的力量悄然崛起——漕幫,一群以梁海峰為首的熱血男兒,如同荒漠中頑強生長的胡楊,將根深深紮進了這片土地,誓要守護這方安寧。
陽光溫柔地灑在杭家鋪村的村口,金色的光輝與殘垣斷壁交織出一幅既蒼涼又充滿希望的畫麵。強子正站在村口放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警惕地審視著每一個踏入這片土地的身影。
遠處,一位剃頭匠緩緩走來,肩上挑著沉甸甸的擔子,嘴裡吆喝著理發的調子,聲音拖腔怪調的。強子的目光瞬間鎖定在他身上,上下仔細打量,那是一種經過戰火洗禮後特有的敏銳與謹慎。“剃頭的,你是哪個村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強子疑惑的詢問道。
剃頭匠聞言,笑容可掬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道“大兄弟,我是後堡村的,這杭家鋪村啊,我還是頭一遭來呢。”他邊說邊用布巾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
“等一下!”強子的聲音突然提高,如同驚雷劃破寧靜,剃頭匠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隨即慢慢轉過身來,笑容依舊。“大兄弟咋了?要剃頭?”他故作輕鬆地問道,試圖緩解這份突如其來的緊張。
“我不剃,但我要檢查一下。”強子的語氣堅定而冷靜,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剃頭匠麵露好奇之色,卻也很快釋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並積極配合。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
“我知道了,你們是這個……”剃頭匠伸出四根手指,輕輕比劃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放下擔子,任由強子仔細檢查,最終,在確認無誤後,強子揮手放行,剃頭匠再次挑起擔子,繼續他的吆喝,向著村中深處走去。
村頭的曬穀場上,漕幫的隊員們正在梁海峰的帶領下緊張訓練,長槍隊的剛毅與短槍隊的靈活,在陽光下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熱火胡天的畫麵。剃頭匠看著正在訓練的隊員,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態。
師傅,剃頭啊?梁海峰看見剃頭匠走過來笑著問道。見其沒反應又問了一遍師傅剃頭啊?見其還沒反應,梁海峰走過去,拍了拍剃頭匠的肩膀喊道師傅,來剃頭。
剃頭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方才回過神說道嗯,剃頭,大兄弟要剃頭?
梁海峰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向旁邊的板凳走去對,剃頭。說罷在板凳上做了下來。
剃頭匠熟練地給梁海峰圍上白色圍裙一邊問道大兄弟你想怎麼剃啊?
梁海峰摸了臉說道你就給我修修,兩邊刮刮。
好勒,剃頭匠手法嫻熟地為梁海峰修剪著頭發,一邊說道“大兄弟,你們新四軍也夠辛苦的,這訓練抓得挺緊的,聲勢不小啊!”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打探的意味。
梁海峰聞言,輕輕一笑,糾正道那事,打鬼子嘛,沒點氣勢怎麼行啊,不過,我們可不是新四軍,我們是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