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帖子的衛巧荷被點了名,不得不站出來。
她走到溫芮芊麵前,問道“溫大姑娘,能把你的帖子給我瞧瞧嗎?”
雖說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給溫芮芊下帖子,但是人已經到了這兒,她總不能明說。
溫家隻有溫芮菱收到了一張帖子,應該說如今的宴會,溫芮芊大多是收不到帖子的。但是現在她急著露麵,怕沉寂時間長了,她在圈子裡更加沒有存在感,所以最近收到的帖子,她都是和妹妹一塊兒出現。
“你們欺人太甚!”溫芮菱怒氣衝衝地站在人群中間維護著自己姐姐。
“溫小姑娘不要動怒,我不過是確認一下帖子的事,沒有彆的意思。”衛巧荷好聲好氣地對著溫芮菱解釋一句。
“帖子是你寫的,你能不知道我長姐沒有帖子?不過是想要當眾作踐我長姐而已,至於那麼多彎彎繞繞嗎?若是一年前,哪怕你親自將帖子送上門,我長姐都不稀罕來,還真以為你這兒是個多高貴的場合呢?”溫芮菱的怒氣壓不住,聲音自然也小不到哪裡去。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臉有多難看。牆頭草都沒有你們左右搖擺得厲害,一個個冠冕堂皇的樣子,還不是隻會看人下菜碟?我可真為你們的家人感到擔憂,家中有你們如此沒有腦子的姑娘,他們一定很是頭痛吧?”
“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好像我長姐退了親就是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說得好像若是換了你們,你們願意嫁進去似的。是侯府沒有給過你們機會嗎?侯府放出消息要給世子定親事,怎麼未見你們冒頭?你們自己也是不願意的事情,為何我長姐不願意就是錯了?”
被溫芮菱說了這麼大一通,其他人怎麼可能忍氣吞聲?
很快有人接過話頭,“你這姑娘可真是牙尖嘴利,和世子定下了親事的可不是我們,既然享受了和侯府定親帶來的好處,怎就不能接受變故?我們也未說她犯了錯,不過是覺得隻能同甘,不能共苦,所以我們不願意和這樣的人來往又何錯之有?”
“當初她要退親時未想過會有如今的後果?若是沒有,這下知曉也不算晚。”
“晦氣!退了親就安安心心待在家中不成嗎?為何非要出來晃悠?”
“溫大姑娘我記得今年十七了吧?你們也真是,人現在不是急著找婆家嗎?她不出來晃悠,那些適齡的公子全被你們給挑走了又該如何是好?”
“你們……”溫芮菱大聲咆哮,“你們太過分了!”
“長姐,我們走!”她有心想要爭辯一二,但是一個人戰鬥力有限,哪能抵得住那麼多張嘴?
再待下去也隻有受氣的份,溫芮菱不想要長姐受這樣的氣,所以一把拉住長姐的手往外麵衝去。
溫芮芊倒是要比妹妹冷靜多了,她掙開妹妹的手,眼淚婆娑地站在原地,無力地看了眾人一眼。而後鄭重地走到衛巧荷麵前,彎腰鞠躬道“衛姑娘,抱歉!”
說完之後,她這才回到溫芮菱的身邊,輕聲道“走吧,妹妹,我們回府!”
一直到溫家姐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大家才像是回過神來。
“我們剛剛是不是過分了些?”
“可是圈子裡退了親的人不出現在宴會中,這不是常態嗎?為何就溫大姑娘覺得委屈?”
“我沒有說很過分的話吧?哪就至於讓溫姑娘哭得那麼傷心了?”
……
該說不說,溫芮菱說得一點兒都不錯,這些人的立場還真是不堅定。
要說她們壞呢?倒也不見得,她們看著溫芮芊最後像是被欺負得楚楚可憐的樣子,也會反思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些。
要說她們好呢?她們那像刀子一樣的語言刺出去時,可是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晏姝念得出結論,那便是不要太將這些人當回事,不管是她們的奉承、或是冷嘲熱諷,全當她們是放屁好了。
也就議論了那麼一會兒,兩位溫姑娘的話題便翻了篇。
陸陸續續有不少人前來晏姝念的身邊搭話,晏姝念禮貌地應對了過去,和她們混了個臉熟。
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晏姝念換了身常服後,先去了西正屋。
這些天世子身邊的兩個小廝已經習慣了世子夫人時不時造訪,甚至有時候待在西正屋一待便是大半日時間。
侯府事情少,晏姝念沒有邀約後,每日捧著輕塵閣原先的賬本打發時間,不過看賬本的地點被她改到了西正屋。
消息傳到侯爺、侯夫人的耳中,他們對這個兒媳婦更是滿意了幾分,不管她因為什麼原因,她願意守在昏迷的世子身邊,那一定是想要在侯府好好過日子。
入秋後,天氣一天天變冷,晏姝念把將近三年的賬本看完時,身上的衣裳又加多了一件。
她放下手中的賬本,總算從西正屋走了出來,“去喚蘇嬤嬤過來吧!”
一晃晏姝念進侯府已經一月有餘,輕塵閣的人早已經和她熟悉起來,了解了她的脾性。
蘇嬤嬤進門,笑著問話道“夫人找奴婢是有何事?”
“先前世子外頭的鋪子都是你在管著的?”
“奴婢哪有那個能耐啊?外頭的鋪子、莊子都有世子爺自己安排的掌櫃、管事在,他們每半個月交一次賬本給奴婢,盈利的銀錢倒是會全交到我奴婢中。”
“那你可有發現賬目有不對勁的地方?”
蘇嬤嬤疑惑不解,“沒有啊!世子爺說奴婢隻用盤算賬本的支出和入賬對不對得上,這些年倒是一直沒有出過問題。”
晏姝念看蘇嬤嬤的神情磊落,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又問了一句,“世子爺說賬本不用細看?”
若是隻看支出和收入,又怎麼能知道賬目會不會有貓膩呢?
“是的,底下那些管事都是世子爺信得過的人,所以世子爺說隻用看總賬就成!”蘇嬤嬤如實相告。
晏姝念隨意地翻了翻被她放在自己手邊的賬本,沉吟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笑道“我想去見見那些管事,不如蘇嬤嬤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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