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有些不安地辯解道“階梯那塊兒奴婢特意仔細打掃過的,莫說結冰了,便是落葉奴婢都是仔細清掃乾淨了。”
晏姝念的臉色冷了下來,聲音加重,威嚴儘顯,“你莫不是想要告訴我,那階梯上厚厚的冰層是霎那間形成的?”
“奴婢不知!今日奴婢比往常打掃得更為細致,按理來說應該不會結冰的。”丫鬟更為恐懼了些,越是這種時候,她的腦子轉動得越快。一心想要找到可疑之處,好證明自己的清白。
“好一個按理說,那照你這般說,是母親想要用摔得那般慘烈,去陷害你不成?”晏姝念的手輕輕叩擊著桌麵,給足了底下的人壓迫感。
丫鬟的頭慌忙重重磕了下去,一下又一下,“世子夫人恕罪,是奴婢嘴笨!”
晏姝念不是那般不講情麵的人,但是她禦下之道向來是講究一個恩威並施。
若是一味地待他們好,這些人中難免會有蹬鼻子上臉,不將她當回事的人在。
若是一味地苛責,指不定要在下人們中間失了人心。
賞罰分明,張弛有度,才能在下人們心中建立起威望,又不至於讓他們對她隻剩畏懼。
“行了!”晏姝念的聲音放軟了一些,示意一旁的嬤嬤將人扶了起來,“侯府負責掃灑活計的丫鬟小廝都固定劃分了區域,每個人負責的區域並不算大,哪怕你先前不知道是何緣故導致階梯結冰嚴重,但是等到母親在那處摔跤的消息傳出後,你若是有責任感,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去查看一二。”
侯夫人帶著過去的丫鬟和嬤嬤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而且侯夫人更是傷得嚴重,雖然晏姝念沒有在現場,但是可以想象出當時那兒會是怎樣的混亂,誰還顧得上去查看現場結的冰是否有異常?
唯有負責那處掃灑的下人,最有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去查看現場。侯府的當家主母在她負責的區域,因為路麵結冰而摔傷,若不是有人授意於她,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怕擔責?
現在要想再去查探,怕是也查不出什麼名堂了。一來若是有人有意為之,又怎麼可能會不早點兒清理好現場?二來大雪已經持續下了半日的時間,足以將很多東西掩蓋。
晏姝念仔細打量著下頭站立的丫鬟,看著她的雙手緊捏成拳頭狀,不安地將衣角抓住,頭更是完全不敢抬。
“你要想清楚,若是你什麼都說不出來,那這件事的責任完全在你,便是我願意將你從輕處置,你說侯爺願意輕饒了你嗎?”晏姝念語氣輕緩,給足了時間讓她好好考慮。
相比於晏姝念的好說話,聞晉霖的耐心有限。
等到他麵前茶杯中的熱氣漸漸消散,而那丫鬟仍然沒有開口後,他端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聲音也染上了茶水間的涼意,“沒什麼想說的嗎?那便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吧!”
粗使嬤嬤得了令,很快走到丫鬟身邊,一把將她的胳膊架住,動手想要將人往外頭拖。
“奴婢有話要說,奴婢有話要說……”那丫鬟被拖著走了幾步後,才像是猛然回過神來一般,身子打了個很是顯眼的顫,開口時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大喊。
聞晉霖朝著粗使嬤嬤揮了揮手,麵無表情地看向那丫鬟。
丫鬟重新跪於地上,“奴婢起先是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地麵更是在主母到西苑之前奴婢便已經清理乾淨,等到主母進了西苑後,奴婢更是又先後灑掃了三遍,以確保不會臟了主母的衣裙和鞋襪。
之後在主母出西苑之前,奴婢被江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小雨姑娘喚走,說是江姨娘最喜愛的花今日需要施肥和修建,這活奴婢在行,而且西苑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奴婢先前也去照料過好些次。奴婢瞧著那時沒怎麼下雪,地麵更是不見一點兒灰塵和落葉,也因著每次奴婢去幫過忙之後,江姨娘都會給奴婢豐厚的賞賜,奴婢不已有它便跟了去。
忙完花花草草的事,領了賞賜後,奴婢再出西苑門的時候,外邊的熱鬨已然收場,因為奴婢一直待在西苑院子裡頭,連風聲都未曾聽到,對此事更是一無所知。”
“那便拖下去吧!”聞晉霖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不是的!”丫鬟跪著往前頭連爬幾步,躲開上前來抓人的粗使嬤嬤。
她倒是有眼力見兒,知道聞晉霖不講情麵,所以直直地朝著晏姝念爬。
眼看著,她的手就要摸到晏姝念的裙擺了,聞晉霖的腳隔著一張桌幾的距離,直直地朝著丫鬟踹了過去。
“把人拉下去!”聞晉霖的聲音更是冷了幾分。
“世子,奴婢知道!”丫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趕忙重新跪好後,交代道“奴婢起先是毫不知情,後來走出沒多遠,聽到了幾個丫鬟在討論此事,知道出問題的地方就在奴婢負責的區域後,一刻都不敢耽擱,趕忙大跑著上前去查看。
沒料到有人比奴婢還早了一步,不過在後院中待了這麼些年,奴婢認為此時不宜出麵,便躲在暗處看著那人的動作。見那人在階梯處仔細地處理了一大通後,將那些處理出來的東西用木桶提著便圍著後院走了好久,最後將桶中的東西儘數倒進了後院的荷花池。奴婢不敢聲張,所以在過了好一會兒,直至那人走了之後,才慢慢走到池塘處去查看。
那時雪已經開始下大了,池塘麵上結了一層薄冰,那人先前倒下的東西將冰麵砸出了一個不大的窟窿,此時還剩下一些浮於水麵上,隔著薄薄的冰層,還能清晰看見窟窿周圍的水麵皆是泛著一層油光。
奴婢沒有久留,看著那些混著油漬的厚冰完全融於水中後便走了。等到奴婢再回到階梯那兒時,大雪早已經將那兒的地麵換了一番景致,變得和彆處無二了。”
“你可看清那人是誰?或是你認識與否?”晏姝念看著丫鬟問道。
丫鬟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是江姨娘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小霜姑娘。”
晏姝念認真考慮了一番丫鬟的話,不解地問道“你既是知道這麼些,為何先前不說?”
這丫鬟也是膽子大,若不是聞晉霖乾脆利落,就她這樣軟刀子般的問法,還不知道何時能將她的嘴撬開。
“奴婢害怕!除了奴婢的一麵之詞,手頭上一點兒證據都拿不出來。若是夫人因為奴婢的話,而去找江姨娘對峙,最後定不了江姨娘的罪不說,更是讓奴婢徹底將江姨娘得罪了。奴婢雖說是灑掃路麵的,但是到底也是在江姨娘眼皮子底下做事,她有的是法子可以折磨奴婢。”那丫鬟這會兒倒是坦蕩,將事情的緣由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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