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姨娘悠悠將頭抬起,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道“世子夫人說笑了,你先前不是說奴家動不動往地上跪下去,怕是會讓人誤解你欺負人了嗎?奴家想著世子夫人說得有道理,以後一定牢記心中!”
從江姨娘的臉上看出一點兒破綻來,她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讓人捉摸不透。
不過晏姝念又不是上前來想要將人給摸透的,更何況這人如此滴水不漏,已經能說明她心機深沉。
“江姨娘可真是學得快,早知道如此,我便應該早些說才是,也就不至於讓我被父親誤會了一場,我這心中的氣兒還沒順下去呢!”晏姝念冷眼看著江姨娘。
江姨娘到底是在後院待慣了的人,見晏姝念如此不依不饒,而侯爺又不可能再來了,最後她還是識時務地跪了下去,“是奴家的錯,倒是連累了世子夫人。”
晏姝念聽著這明顯比之前要冷硬一些的話音,臉上終是再次浮現出了笑意。
不是她仗勢欺人,而是彆人已經算計到了她的頭上,她有勢可仗又何須忍氣吞聲呢?
“江姨娘入府多少年了?先前家裡頭可還有什麼人在?”晏姝念示意丫鬟給她添了一杯熱茶,她悠閒地端著茶杯,好奇地朝著底下的人問道。
江姨娘跪得端正,回應道“奴家入府已有十年,在外邊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十年了啊!”晏姝念咂舌,所以侯爺不是在貪圖新鮮呢!
“江姨娘這屋子倒是暖和,炭火燒得可真旺呢!”
侯府的一應用度都是有份例的,像是姨娘們的屋子裡頭的炭火便是隻要一盆,晏姝念看著屋子裡頭明晃晃擺著的三盆炭火,明顯不該是姨娘的份例。
“是奴家的身子不爭氣,一到冬日便容易生病,侯爺體諒奴家,所以從自己的私庫裡給奴家多置辦了兩盆炭火。”江姨娘說這話時沒有炫耀的樣子,而是嬌滴滴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晏姝念跟著笑了笑,“原來是父親對江姨娘的恩寵。”
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一通,晏姝念起身的時候,看著還跪於地上的江姨娘,一拍自己的腦門,懊惱道“瞧我這記性,光顧著閒聊去了,居然忘記將江姨娘喚了起來。幸好父親沒有再來,不然再看到江姨娘跪於地上,怕是更要惱了我。”
看著丫鬟將江姨娘扶起來後,晏姝念走至她的身旁,笑道“讓江姨娘受累了,你好好在院子裡養著吧。”
說完之後,她心情暢快地走出了西苑。
“夫人,你說江姨娘傷害夫人的動機會是什麼?按理來說,讓夫人受傷,她得不到任何好處。”紅櫻小聲地在晏姝念身邊問道。
晏姝念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查查不就知道了?”
雖說不是說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動機可言,但是江姨娘在侯府後院生活了十年,之前正是年輕氣盛地時候,都沒有仗著侯爺的寵愛而對著侯夫人動手,眼下貿然出手,一定是有跡可循。
晏姝念有的是時間,去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更何況應該也要不了多久,先前是因為她沒有將西苑放在心上,但是不代表她對西苑沒有設防。
她還未進輕塵閣,有丫鬟急匆匆地找了過來。
“世子夫人,衛家和晏家都來人了,夫人讓你趕快過去!”
是侯夫人身邊的丫鬟,晏姝念問清楚兩家的人都在剛進侯府後,趕忙跟著人往玉芙園趕了過去。
她這邊剛做好準備,門口的下人來報,說是兩家的人已經進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