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見著了的。”沈初曼不自覺地帶上了些許姑娘家的嬌羞。
她的話音剛落，晏姝念走了進來。
正好瞧見林氏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見到她進來後，更是笑意滿盈，“念兒怎又來了？前頭我們還說到表姑娘這幾日都在災民營那邊幫著做事呢！”
“表嫂是知道的。”沈初曼趕在晏姝念開口之前先回應道，“今日表嫂也去了災民營那邊。”
“哦？”老侯夫人感興趣看向晏姝念，“念兒是去看霖兒了？”
小夫妻感情好，老人家樂得其成。
“原來念兒也去了啊！”林氏的音調拉長了些。
晏姝念沒有管她，而是對著老侯夫人回應道“是將軍府的呂姑娘喚我去瞧瞧，正巧我也出府透透氣兒，倒不是特意去瞧世子的。”
“那可有見著霖兒？”老侯夫人才不管她去的目的呢，她隻關心小兩口有沒有見著。
“世子送我回府的，不過他說營地那邊還忙著，待忙完後再回府。”
老侯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濃，“讓他安心忙自個兒的便是。”
“祖母說的是！”
見她們祖孫二人聊得起勁兒，完全沒有搭理她們的意思，林氏忍不住發聲，道“怎都是順路，世子既然要送，沒有一同將表姑娘送回來呢？”
沈初曼和晏姝念回來的時間也就相差無幾，更何況都是回侯府，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嗎？
晏姝念悠悠看向林氏，她還未開口，老侯夫人倒是先說“初曼是自個兒乘著馬車出府的，又不是不知道回府的路，摻和到念兒他們小兩口中間乾甚？”
林氏乾笑兩聲，“這不是想著表姑娘好歹也是個姑娘家，獨自一人擔心遇上危險，世子和念兒二人不過是捎把手的事，都是自個兒家中的姊妹，倒也不用顯得這般生疏。”
“說得有道理。”老侯夫人沉聲說了一句，很快又看著沈初曼，道“說到底你也是個還未成婚的姑娘家，若是時常往外頭跑，於你名聲無益。再則若是你在外頭遇上什麼事，我們這兒是真不好向沈家交代。你的孝心我已知曉，以後還是交由下人去做好了。”
老侯夫人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沈初曼心中再是不願，也隻能低聲應“是！”
回府之前她便已有心理準備，便是老侯夫人那兒不說，晏姝念也一定會製止她以後再隨意出入府中。
先前晏姝念在災民營中瞧著她的眼神已是不對，像她這般身份的姑娘得以嫁進侯府，成為侯府的世子夫人，定然是要將世子給盯緊了，不會容許旁的姑娘出現在世子身邊的。
沈初曼暗自悔恨，若是當初知道世子會有醒來的一天，起初府上放出想要為世子娶親時，她便該自告奮勇。
拋開侯府世子的身份不談，對於聞晉霖，沈初曼也是滿心歡喜。
先前她是自知自己身份低微，不可能成為世子的正頭夫人。後來侯府已經給他定下了尚書府的姑娘，她也就漸漸歇了心思。
但是隨著她的年歲漸長，侯府始終沒有為了她的婚事做打算，而如今進府的世子夫人身份不顯，她的心思又再次活絡起來。
與其嫁到彆的府上，過那未知的日子，還不如留在侯府做個世子平妻，再不濟也是個貴妾。
她好歹也比晏姝念在侯府多生活了幾年，又是府上老夫人的親外甥孫女，難不成晏姝念還敢在侯府明目張膽地為難她？
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日子更加有盼頭，所以沈初曼便明確了自個兒的目標。
“哎呀，也是難為了表姑娘的一份孝心，不過姑娘家的安危確實該放在第一位。”林氏笑著打圓場，這才轉移話題，道“先前不是說起表姑娘的親事問題嗎？母親我們倆說的可不準，還得問問表姑娘的意思才是。”
老侯夫人年紀大了，倒是很熱衷於促成年輕人的親事，她看著沈初曼，問道“你對自個兒的親事可有什麼要求或者想法？總歸是你一輩子的事，雖說不急著一時，但是你這個年歲確實該要盤算起來了。”
經由方才林氏的一番說辭，老侯夫人也覺得將沈初曼留在府上挺好的。
到底是養在府上這麼些年的姑娘了，而且沈初曼的身份不比府上其他姑娘，若是嫁到外頭，彆的府上不一定能將她當成是侯府的人看，還指不定能不能對她好呢。
再說三房雖是庶出，但是沈家也是已經沒落，如此沈初曼配三房的聞晉義剛好合適。
沈初曼看著老侯夫人認真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怕是已經有了想法。
若是幾個月之前，沈初曼一定會是滿懷期待地聽聽老侯夫人的想法，但是現在她有了自己的打算，其他不管是何人都不會合她的心意啊。
不過老侯夫人這兒還等著她的回應，她隻能先應付著，再想想托詞。
“初曼沒有什麼要求，姨祖母肯為了我的親事費心思，我已是受寵若驚。”
老侯夫人沒有隱瞞，對著沈初曼說道“你在侯府生活了幾年的光景，怕是早已習慣了侯府的生活。若是嫁與外頭，我還怕你這本分又純良的姑娘會受欺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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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夫人的話語沒有說明，但是沈初曼又怎能聽不出她未說出口的意思呢？老侯夫人這怕是想讓她留在侯府呢！
沈初曼可不認為老侯夫人是想讓她留在侯府做妾，但是侯府如今的幾位表兄們，除了三房的四表兄，剩餘都已經成親或者定下了親事。
她感覺自己的內心一沉，姨祖母說得百般好聽，又是誇讚她有孝心、又是說她本分純良，實際卻也不過將她當個玩意兒在看待呢！
她怎麼說也是出身於書香門第的沈家，便是家中如今沒落了，也不至於要將她許配給庶出的三房吧？
雖說四表兄是三房的嫡出，但是庶出的三表舅都未能在侯府獲取到半點兒的資源和好處，他一個庶子的嫡出又能在侯府得到些什麼呢？
而且她在侯府待了這麼些年，統共都沒有見過那四表兄幾次。聽說他不務正業，整天在外頭遊手好閒，狐朋狗友倒是交了一大堆，所以整日不著家。
現在他們在侯府生活，日子總能過得下去。若是等老侯夫人去世分家，三房能靠什麼生活？靠三表舅在書院當夫子的那麼點兒束修嗎？
沈初曼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也是萬分不願過那樣的日子。
但是若老侯夫人將話挑明，她又怎好輕易拒絕？
怕是老侯夫人便是存了這個意思在，想要先試探一下她的想法。
她想要留在侯府不假，但是卻不願嫁進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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