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不礙事的。”肖老夫人知道老侯夫人顧慮，所以她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外甥女也是為了兩位小輩考慮，才有這般言論。我也不怕長姐笑話，我之所以大老遠帶著孫女過來，實際也是存了想為她謀個好親事的念頭。”
“母親您瞧瞧，您還訓斥我呢，我這不是和舅母心意相通了嗎？”聞婉堇很是得意。
光是想想肖老夫人帶著兩位適齡又貌美的姑娘家來京城，怎麼可能不是動了想要在京城謀親事的念頭？
像是肖家那般見過富貴的門戶，怕更是一門心思想要重新打回京城。當初遷回靈州是無奈之舉，想來也是在靈州吃夠了苦頭，如今年老了到底是懷念起了京城的富貴吧？
不然聞婉堇想不通一個已經疏遠了這麼些年的窮親戚，大老遠的貿然跑來京城能所為何事。
瞧著她那明顯有些輕視的樣子，老侯夫人當著肖家人的麵不好發落，不著痕跡地剜了聞婉堇一眼後，她才對著肖老夫人說道“便是弟妹不開這個口，我也想要如此建議的。瞧瞧咱們肖家的姑娘一個個長得多水靈啊，這事兒姑祖母放在心上了，定然要為你們兩位姑娘尋摸到最為合適的親事。”
說過之後，老侯夫人看向坐於左側的侯夫人，“京城各府上的適齡兒郎你該是熟悉些，這事兒我這個老太婆應下了，但是還得你多幫著留意些。”
長房的聞思穎如今也正是相看的年歲，所以侯夫人近來對著京城各府上的適齡兒郎多有了解是理所應當的事。正因為如此，老侯夫人才會說出這般話來。
不過侯夫人所接觸的定然都是與侯府家世相當，甚至要比侯府略勝一籌的世家，聞思穎作為遠安侯唯一的嫡女自然是能配得上的。但是肖家的兩位姑娘……更何況其中還有一位是庶出。
“是，兒媳記下了。”侯夫人沒有說那些有的沒的，爽快地應承了下來。
那些世家的嫡出夠不到，但是總有配得上的旁係、庶出，侯夫人覺得問題不大，也就不會駁了老侯夫人的麵子。
“長姐，你誤會了。”肖老夫人擺了擺手，“如今我們肖家幾斤幾兩我心中有數，可沒有存著讓家中的姑娘來攀高枝的念頭。不過是想著京城出色的兒郎多，所以順道瞧瞧看能不能給齊瓊那丫頭尋摸到一個家世相當的兒郎。至於齊珊你是知曉的，她一個落魄家族的庶出，在京城地界完全不夠看，我不過想著領著她來京城漲漲眼界，不過她的親事這會兒不急，等回了靈州，我再親自為她籌謀。”
要不怎麼說肖老夫人通透呢？她從來不去想那些自己能力之外的東西，而且一心為了家中的小輩謀劃，落落大方地說出來，倒免了其他人的胡亂猜測。
老侯夫人有心想要幫扶著肖家不假，但是此時聽了肖老夫人的話後，感歎肖老夫人透徹和磊落更是不假。
“肖家這些年真是多虧了你。”若不是有她如此的品質撐著，指不定肖家回了靈州後便真的一蹶不振了。
不，若不是她的品德高尚、目光長遠，肖家說不定不會回靈州，而是留在京城，一點一點消磨著大家對他們的情誼。
“長姐，你說這些話可真是見外了。”肖老夫人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那時家中就我一個大人，我不做好表率，怎麼能將一雙兒女教好？家道中落不可怕，但是沒有了靠自己往上衝的勁兒頭那才是真的可怕。不過再是如何這些也是我應該做的，反倒是這些年委屈了周氏。”
落座於肖老夫人下手處的周氏見婆母提到她，她趕忙站了起來，應答道“婆母，兒媳不覺得委屈。可不是誰都有福氣，能如同我一般嫁入肖家這般家風清正的家中。”
雖然婆母為了肖家的子嗣考慮，為她的夫君納了幾房妾室，但是妾室所出的孩子全都養在她的名下，那些妾室更是被婆母敲打得老老實實，安心待在後院伺候著她和夫君。
她在後院有婆母的看重，有孩子們的陪伴，至於夫君晚上去了誰的房中，也就不那麼在意了。
反倒是婆母一直覺得這麼些年委屈了她，出門在外總是免不了要將她誇讚一番，硬生生給她博了一個好名聲出來。
而且家中的這些孩子因著都是在她院子裡長大的，有如婆母這樣的長輩以身作則，她自己也是親力親為的教養，幾個孩子之間的關係都很是融洽，對著她更是尊敬又孝順。
肖老夫人可不管周氏的說辭，對著老侯夫人將兒媳誇了又誇，讓老侯夫人也跟著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侄媳喜愛起來。
“是我們肖家有福氣，見著你們婆媳二人的樣子，我也就不必為靈州那邊擔憂了。有你們在，定然是不會差的。”老侯夫人高興不已，肖家總算是要苦儘甘來了。
“母親，您看您好端端地說這些，這下讓姑母誇得我都要在小輩們麵前不好意思了。”周氏爽朗地笑著，雖說是如此說著，但是瞧著可沒有一點兒不意思的樣子。
肖老夫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哪隻是你啊，連我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老侯夫人更是哈哈大笑，“你們當之無愧，為何要不好意思？不過將這些孩子們拘在這兒確實怕他們無聊了些，我看不如讓他們一道兒去外頭走走，正好也和家中的兄弟姐妹們熟悉一下。”
語畢，老侯夫人看向晏姝念。
晏姝念很是自覺，聽著老侯夫人說完之後，她已經站了起來，“那我帶著兩位妹妹去園子裡逛逛，就不在這兒討長輩們的嫌了。”
“是是是，就是看著你們討嫌，快帶著出去吧。”老侯夫人連連揮手，一副趕人的架勢，順道指使了聞晉霖將肖家的兩位公子帶去前院。
冬季的園子裡其實沒有什麼好看的景致，而且肖家遠道而來，坐了好些日子的馬車，這樣的感覺晏姝念在從江南回京城的時候便深有體會。
所以走出福安堂後，晏姝念一邊拉著一位肖姑娘的手，提議道“不若讓我這個做表嫂的，領著你們去替你們收拾好的院子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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