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讓聞婉堇自己回去，總歸外人不會知曉她已經和侯府鬨翻，便是以後慢慢被人察覺，那也是聞思華成親以後的事兒了。
依著聞思華的機靈，待到那時應是已經在長公主府上站穩了腳跟，倒也用不著擔心聞婉堇這個姑母兼姑母會將她的名聲連累。
林氏相信老侯夫人同樣作為母親，便是對聞婉堇失望至極，應也是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
但是總歸晏姝念和聞晉霖那兒要給個交代，而且肖家人還在看著，她才不得不嚴懲以待。
而且沒有一個人替聞婉堇求情，便是老侯夫人有心想要鬆鬆口，也沒有台階下來。
現在她將台階遞上，說不準老侯夫人順勢便下來了。
說完之後，林氏期待地看著老侯夫人。
“看來我給你安排的活計還是太清閒了，不好好在後院待著，還有閒情雅致到前院來瞧熱鬨。”老侯夫人本就怒火中燒，林氏這是自個兒在往刀口上撞，“既然如此，府上倒夜香的活計你也一並負責了去。”
若說安排府上掃灑的活計是個費腦子又吃力不討好的活計，那安排府上倒夜香的活計才真是累人又容易遭人記恨的活啊。
哪個下人願意一直乾著那臟活？誰不想要從彆處找了活計去做？但是那臟活總歸是要有人做的，這便要看管事如何安排了。
眼下老侯夫人輕飄飄一句話就將這安排的活計交到了林氏的手上，林氏大腦發黑，險些站立不住。
她這啥好處沒有撈到不說，又攬了一個受罪的活回來。
“母親……”
“怎的？你是還嫌輕鬆了些？”老侯夫人眸子泛著冷意看著她，隻要她再敢說上一句話，老侯夫人這兒還有著大把的活計可以安排下去。
林氏瞧著老侯夫人的臉色，哪還敢再說？再說下去，她怕是要攬上一身的活，比府上最下等的奴才活計更重。
見林氏總算閉上了嘴，老侯夫人抬眸看向聞晉霖，“時辰不早了，你早去早回！”
直到聞晉霖將人帶走，外頭圍著的人漸漸散去，老侯夫人坐在太師椅上久久沒有動作。
“念兒，讓你受委屈了！”老侯夫人將晏姝念喚至身側，抓著她的手。
晏姝念搖了搖頭，“讓我受委屈的又不是祖母，您不用為此感到難受。”
聞婉堇又不是幾歲的幼兒，老侯夫人這個做母親的還需要對她的言行負責不成？
而且今日老侯夫人的處置方式，晏姝念是滿意的，所以更是應當寬慰老侯夫人幾句。
“大夫都說了您以後得放寬心，切莫大喜大悲，您自個兒得看開一些，畢竟身子是您自個兒的，若是身子不爽利了，難受的還不是您自己？”晏姝念瞧著老侯夫人仍舊是滿麵愁容的樣子，隻能儘量勸慰她，讓她想開些。
老侯夫人輕輕拍了拍晏姝念的手背，“怎還像是冰塊一般？可是衣裳不夠厚實？將我的狐裘給念兒披上！”
兩隻手將晏姝念的手包裹住，老侯夫人轉頭對著秦嬤嬤吩咐道。
“祖母，不用了，我這手腳一到冬日便冰涼，您無需擔憂。”晏姝念話還未說完，秦嬤嬤已經將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才不是呢！”在晏姝念身後的綠柳嘟嘟囔囔地說道，“夫人這身子讓大夫調理了好些年，也就今年才有了些起色，好歹手腳不是時時冰冷了。今日您這往冷水中一泡，好了，前功儘棄。”
不怪綠柳如此不分場合，實在是晏姝念這身子調理了這麼些年，好難才養好了些。如今被這麼一鬨，這麼些年的努力白費了不說，綠柳生怕會讓情況更嚴重。
想到這兒，綠柳回身狠狠瞪了還跪在角落的聞思雪一眼。
小小年紀，如此狠毒的心。
被她這麼一提醒，老侯夫人這才想起還有一個人未處置。
她看向聞思雪，“你來說說你為何這樣做！”
“祖母，我真是不小心掉入水中的，若是知曉長嫂因為救我，而差點兒……”
“住嘴！”老侯夫人提高了音量，“有了前車之鑒，你還以為我這個老婆子是什麼都不知曉的嗎？”
聞思雪慌了神，這下是真的害怕了。
姑母作為祖母嫡親的女兒，祖母尚且一點兒臉麵都沒有給她留，她不過是府上的一個庶女罷了，又不是多受寵，她不知曉接下來會是怎樣的處罰在等著她。
“祖母，是姑母，姑母找上我，讓我在眾人麵前裝作不小心落水的樣子，接下來她都會安排好。我不過小小一個庶女罷了，姑母到找上了我，我又如何拒絕得了？但是其它事都是姑母安排的，我事先是真不知曉。若是我知曉姑母會想要傷害長嫂至此，我便是不能違抗姑母的命令，定然也是會偷偷和長嫂報信的。”聞思雪壯著膽子，義正詞嚴地說道。
晏姝念笑了笑，“是嗎？可是朝著我伸手，想要趁亂將我推入水的丫鬟可是三妹妹身邊的貼身丫鬟呢！而且領了二妹妹的命，去給我領衣裳的也是三妹妹的人，但是那人眼下都還未將衣裳領到我麵前來。三妹妹莫非是說你身邊的丫鬟也都是姑母安排下去的？”
晏姝念也不願意報複小姑娘啊，奈何才十一歲的聞思雪便已經是心狠手辣，又愛裝作無辜的樣子。
若是這次不將人解決了，晏姝念少不得以後要時時提防著她這邊。
與其浪費那個人力物力，讓自己過得輕鬆些不好嗎？萬一有疏漏的地方而著了她的道，晏姝念該找誰說理去？
“三妹妹可不要再說謊話了哦，你身邊的丫鬟還都在府上，你便是不說，她們總不可能一直替你隱瞞著。但若是由著你的丫鬟說出口，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晏姝念巧笑嫣然的樣子，在聞思雪看來是那樣的刺眼。
“是，我承認這些都是我做下的。”聞思雪仰著頭，直麵晏姝念審視的眼神，“但我隻是以為姑母想要讓長嫂泡泡冷水，漲漲教訓，但是沒有料到姑母的算計會是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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