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晏姝悅先是肯定地回答道，卻又在晏姝念的目光中，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我真的未出手。”
晏姝念確認妹妹沒有拿假話糊弄她，所以她淡淡的卻是肯定地說道“但此事定然和你有關。”
她眼瞧著妹妹先是震驚地望著她，而後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去，絲毫沒有為自個兒辯解的意思。
“唉！”晏姝念歎息一聲，伸手握住妹妹的手腕，將人帶至了不遠處無人的亭閣。
示意人先坐下後，晏姝念這才沉聲說道“說說是怎麼回事吧！”
她清楚這個時代的後院，很難養出真正如同小白兔一般純真的姑娘，甚至她認為姑娘家有點心機、手段更好，畢竟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而且後院可容不下簡單純粹之人，不想被旁人算計，那就要有能夠自保的本事。
但是她也不願讓妹妹長成一個不擇手段地排除異己，完全沒有是非觀的人。如此活著，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晏姝悅微微抬了一點點頭，先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番晏姝念的臉色，見著她一臉凝重後，晏姝悅心中更為忐忑了些。
“我……我可什麼都沒做。”晏姝悅梗著脖子說完，“我隻是在麗姨娘再次喊著腹痛時，將消息壓下了而已。”
既然說出口了，晏姝悅反倒是理直氣壯了起來，“她喊腹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先前哪次真有事兒？若是要怨，也隻能怨她自個兒謊話說了太多次，這才造就了眼下的局麵。”
“她腹痛不是你做的手腳？”晏姝念再次詢問道。
這次晏姝悅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不是，雖說我不樂意瞧著那胎兒降世，但也不會讓這些事兒臟了我的手。”
晏姝念站起身來，欣慰地說道“你能如此想便好，不論如何你是晏家的嫡出姑娘，後院那些齷齪事兒你無需沾手，交由母親便好。”
“我瞧著便是那麗姨娘罪有應得，她借著腹中的胎兒生了多少事兒出來，一次次地拿著胎兒做筏子，最後報應到底是落在了那胎兒頭上。”晏姝悅絲毫沒有同情麗姨娘的意思，那下賤玩意兒哪值得同情？她在家中沒有拍手稱快已是好教養了。
“噓！”晏姝念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妹妹小聲點兒，“這些話你當著我的麵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莫要在外頭胡說，你要知曉禍從口出的道理。”
晏姝念不得不提醒道，這世上不講道理之人可不少，總不能明明自個兒沒有做錯事兒，卻因著一張嘴而被人定罪。
“知曉了！”既然事情已是交代清楚，這會兒晏姝悅在阿姊麵前輕鬆了不少。她鄭重地點頭應道，兩隻手已經挽上了阿姊的手臂。
不好離開太久，姐妹倆一邊閒聊著，一邊往外頭走去。
“你近來被母親拘著在她身旁，那堂姐呢？”晏姝念隨口問道。
“堂姐也是忙著呢，不是在院子裡做女紅、看書、練字，便是去鋪子那邊幫忙，她呀，也是個閒不下來的。”晏姝悅親昵地語氣，顯然如今和堂姐的關係不錯。
晏姝念笑著打趣道“你瞧瞧堂姐忙起來毫無怨言，倒是你待著機會就趕忙往外頭跑了。”
“我的好阿姊，你可莫要拿我和堂姐比了，她如今瞧著渾身都是勁兒，像是不會累一般。”說起堂姐，晏姝悅滿是佩服，不過轉過話頭，又說道“隻是堂姐也有憂愁的事兒啊，伯娘放下狠話來，在翻過年去定是要在正月過完之前將堂姐的親事定下，明年堂姐便十八了，若是再不定下……”
她無需說明，晏姝念怎會想不出她未儘的話語？
便是晏家的家世，在京城中都不算顯眼，更何況晏姝寧不過是晏大人的侄女兒而已。若是年歲再拖下去，那可真是不好嫁了。
前幾日在街道上遇見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晏姝念不知曉晏姝寧打的是何主意，不過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她心中應是有了想法。
“堂姐如何說？”晏姝念偏頭瞧過去。
晏姝悅頗有些惆悵地回應道“還能如何說？自是要聽從父母的安排啊！”
“好了，你也無需為堂姐擔憂，她心中應是有數的！”晏姝念摸了摸妹妹的頭頂，寬慰道。
姐妹倆再次走回主院時，午膳已是備好。
用過午膳，晏姝悅還需趕著回晏家，所以率先告辭。
將她送出季家後，晏姝念出門前侯夫人便說好了讓她不用急著回去，又因著聽舅母們說她們過完年後準備回江南的事兒，晏姝念更是不舍得這麼早便離開了。
表嫂薑氏高興地拉住晏姝念，道“下半晌咱姐妹陪著祖母打打葉子牌。”
“這個主意不錯，正巧你外祖母近來手氣不錯，我和你小舅母的口袋都要被掏空了，念兒也該輪到你了。”何氏一邊笑嗬嗬地說著，一邊囑咐丫鬟們去將桌子收拾出來。
說起來晏姝念從來了京城後，好久都沒有摸過葉子牌了，這會兒聽著表嫂說起，手都開始癢了。
“輪到我作甚？輪到我將兩位舅母的銀子從外祖母的口袋中掏出來嗎？”晏姝念擺出勢在必得的架勢，對著季老夫人說道“外祖母，你可得打起精神來，我可是玩葉子牌的高手。”
“哈哈哈哈……我這老婆子的荷包鼓著呢，等著你來掏空。”季老夫人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牌桌很快架了起來，晏姝念好久不玩，不過除了甫一開始時手生連輸幾局後，等著熟悉起來便漸入佳境。
漸漸的，晏姝念麵前的碎銀子都堆做了一座小山。
“祖母，你可不能再給表妹放水了，你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兒！”薑氏含著笑意抱怨道。
季老夫人故意苦著一張臉，道“你瞧瞧我這像是放水的樣子嗎？”
正說著呢，薑氏瞧著剛進院子裡的人眼前一亮，趕忙朝著門口招手道“懷東醒來？快過來，讓你表姑母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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