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樣子,陛下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裴晏禮語氣淡漠。
他雖然看不到,但聽到裴承望那中氣不足的聲音,便能猜出個大概。
之前雙眼完好的時候,他對裴承望也是挺嚴厲的。
從文到武,從經史到算數,從禦人之術到治國之政等等,大量的學習內容,幾乎占據了裴承望每日的時間。
裴承望幾次崩潰,怒罵裴晏禮為什麼不去死?
他以為,自己私底下說的話不會有人知道,可裴晏禮心底一清二楚。
可惜啊……
裴晏禮想到自己的雙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他對裴承望毫無殺心,奈何對方爛泥扶不上牆,還視他為敵人,倒把那些直呼溜須拍馬,哄著他為自己謀私利的牆頭草,當成了自己人……
真是可笑!
裴晏禮很想知道,自己若是撒手不管的話,他們會多久把安國玩沒了。
或許是仗著裴晏禮看不見,裴承望的膽子也大了些許。
他一邊兒無所顧忌的四處張望,一邊兒心不在焉道
“明日就是皇姐的婚期了,朕怕皇叔忘了,特意過來提醒一下,順便探望一下皇叔的身體。”
“皇叔在府內待了也許久,也該是時候出去轉轉,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而且,朕和皇姐的長輩,可就隻剩下皇叔一人了,皇姐出嫁,皇叔總要幫忙把把關才是……”
實際上,要不是華安公主用美人作為交換,裴承望根本不想走這一遭。
他恨不得裴晏禮立刻死掉,怎麼會真希望他身體能變好呢?
隻不過看皇姐的意思,明日有場大戲等著裴晏禮,他也挺想見識見識的。
因為這雙重原因,裴承望這才不情不願的從美人的床上爬了下來,出宮走這一趟。
一想到臨走時,美人承諾會一絲不掛的等著他回去,裴承望的呼吸便開始變得粗重起來,眼神也更加飄忽……
“可能要讓陛下和公主失望了。”
“本王雙目有疾,不便外出,自有宗人府把控公主婚事。”
“為表歉意,本王會命人送上重禮。”
聽著裴晏禮婉拒的聲音,裴承望麵色不悅。
“皇叔隻是眼睛看不見了而已,又不是腿斷了,你若是不去,他人還以為皇叔不滿意這樁婚事呢。”
“明天皇姐的婚事,皇叔必須去!這是朕的口諭,皇叔若是不去,那就是違抗皇命!”
裴承望語氣強勢,不容拒絕。
顯然,他早已忘記了被裴晏禮支配的恐懼,在那群保皇黨的奉承下,以為他這個皇帝沒有人敢違抗。
不過這樣也挺好,畢竟飛的越高,摔的才越慘啊。
裴晏禮勾唇冷笑。
他原本是懶得管這些跳梁小醜的,但如今小醜都跑到他麵前了,那他就給個麵子,看看這群人到底在演什麼戲吧。
“既然陛下都這麼說了,那…明日婚宴,本王會準時前往。”
裴晏禮道。
裴承望立刻麵露滿意。
“皇叔這樣想就對了,好了,朕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告辭了……”
話落,裴承望便轉身離開,他已經迫不及待回宮見等急的美人了。
可誰成想,裴承望剛走出院子,就和薑玳撞了個正著,雙眼頓時被薑玳吸引,都忘記走路了……
薑玳奇怪的看了一眼裴承望,但她並不知道,這人就是安國幼帝,於是淡定越過對方,走進院內,把兩顆藥丸遞給裴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