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安公主府內,賓客道賀聲不絕。
眾人表麵沒說什麼,但觥籌交錯間,免不得壓低聲音,議論起了華安公主流產一事。
“聽說那孩子是婚前一個月懷上的,雖有些於理不合,但留下也沒人敢說什麼,怎麼說沒就沒了?”
“華安公主不是說了嗎?隻是一個意外而已。”
“她說是意外就是意外啊,我還說那孩子不是柳狀元的,所以才特意流掉的呢!”
“噓,這可是公主府,你這麼說話不要命了?”
“…我這不是隨口一猜嘛,不過這隻是第一胎,柳狀元和公主隻要身體沒問題,以後遲早還會懷上的。”
……
眾人神色各異,心中也有自己的打量。
雖然陛下從沒有公開表示過對華安公主的不喜,但隻要不傻,都能猜得出來,隻不過裴晏禮登基以後一直沒有對華安公主動手,那他們就要一直維持表麵上的體麵……
隻是華安公主好像有什麼地方變了,流產這麼大的事情,也能瞞的密不透風,要不是這次生辰宴,估計他們還都不知道呢。
這和華安公主以往的性格,嚴重不符啊。
眾人揣測猜想的時候,生辰宴正式開始。
華安公主和柳明傑相攜走到薑玳麵前,宛如一對璧人,但距離最近的薑玳,分明看到柳明傑含情脈脈要幫華安公主打理額間碎發的時候,華安公主那一閃而過的僵硬神色。
那分明是…厭惡甚至是恐懼,卻不得不假意應和時的防備。
薑玳一邊兒思考,一邊兒一口吞下裴晏禮親手剝皮後遞上來的葡萄,此時,華安公主兩人也終於來到了她的麵前。
“參見女帝,今日您能來參加公主生辰宴,我們夫妻兩人感激不儘……”
柳明傑率先開口,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之後,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薑玳身側宮女打扮的裴晏禮後,低聲詢問。
“女帝,公主應該和你說過,有些誤會,微臣想要單獨和你好好解釋解釋。”
話落,他眼神落寞,雙眸似是含著無數憂鬱。
這樣的神色,對於原主葉蓁蓁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
曾經的葉蓁蓁,也不是沒有覺得累過、煩躁過、想要放棄過,可每次剛有這個意思,柳明傑便會擺出這麼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模樣,拉著葉蓁蓁訴說他的願望。
他說,他一定要出人頭地,讓柳家人和葉蓁蓁過上好日子。
在他的口中,葉蓁蓁再也不需要操勞,隻需要穿金戴銀,每天丫鬟仆人伺候著……
葉蓁蓁聽了,又感動又甜蜜,繼續咬牙當起了老黃牛,直到死的那一刻,才幡然醒悟。
但柳明傑的行為,在薑玳看來,太低級了,不過是畫餅而已,也就是葉蓁蓁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古代丫頭會深信不疑了。
“噗嗤!”
裴晏禮沒忍住發出一聲嗤笑,發現華安公主、柳明傑、薑玳都看向自己的時候,急忙低頭,細聲細氣道
“對不起女帝大人,奴婢剛才聽到了一個特彆好笑的笑話,一時沒忍住,這才……”
實在是柳明傑方才的作態太過油膩,讓他忍俊不禁罷了。
同時,裴晏禮對柳明傑原來的那點兒敵意瞬間消散了,因為他覺得,相貌、能力處處不如自己的柳明傑,薑玳絕對不會看上!
“無妨。”
薑玳捏了捏裴晏禮的手,示意他低調一點兒,隨後這次看向柳明傑。
“雖然我覺得,我們兩人之間沒有什麼誤會,但駙馬既然這麼說了,那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就在這裡,駙馬有什麼想說的話就說吧……”
這裡?
柳明傑動作微僵,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陰狠,隨後抬頭憂傷的看著薑玳,脆弱的像是隨時都會裂開一樣。
“蓁蓁,你連這個機會也不給我嗎?好歹我們曾經也是……”
他眸中滿是壓抑的情愫,帶著愛而不得的痛苦與悲傷。
任誰看了他這副模樣,都能猜得出來,柳明傑和薑玳之間有那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哢嚓”一聲響起,是原本準備給薑玳喂茶的裴晏禮捏碎了水杯。
雖然裴晏禮認為,柳明傑並沒有資格當自己的對手,但是……
不得不承認,他這副樣子惡心到自己了。
同樣被惡心到的,還有薑玳,但她臉上卻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反而還似有所觸動般,歎了口氣。
“既然駙馬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給駙馬這個機會吧。”
聲音無奈中,還帶著一絲惆悵,似乎在為曾經的故事而惋惜。
一直沉默的華安公主適時道
“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我先讓丫鬟帶女帝過去,駙馬稍後就到。”
話落,便喚來了一個丫鬟,讓對方領路。
薑玳在兩人的注視下,護著肚子優雅起身,在裴晏禮這個宮女的攙扶下,跟著丫鬟走向客房。
看著薑玳的背影,華安公主眼神陰冷,低聲詢問身旁的柳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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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的計劃能成功嗎?那個宮女…我皇叔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此時的柳明傑,也徹底沒有了隱藏的意思。
他冷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用陰森語氣警告的同時,那話語裡,還帶著一絲微乎其微的高傲。
“宮女的事情,我自有打算,倒是你……”
“彆妄想試圖從我的手中逃離或者反抗,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
柳明傑的聲音,似乎讓華安公主想到了什麼,麵色忽的一白,甚至連身體都有些恐懼的微微顫抖起來。
但很快,便被柳明傑一個看似溫柔的搭肩動作強行暫停。
“等我出來的時候,希望公主能按照我們的計劃,做你該做的事情。”
留下這麼一句話後,柳明傑轉身離開,沿路遇到賓客的時候,還特彆溫和的打著招呼,絲毫看不出,他剛剛威脅過一國公主……
另一邊兒,看著一本正經在前麵領路的丫鬟,裴晏禮開始不正經起來。
他先是報複性的捏了捏薑玳的軟肉,力道不大,倒讓人有些癢癢,可在薑玳控訴的目光看去的時候,裴晏禮又擺出一副目視前方的姿態,好像真是一個合格的宮女般。
等薑玳以為裴晏禮不鬨了,繼續走路的時候,裴晏禮又似不經意般劃過薑玳的手心,或者嘴唇擦過薑玳的耳朵。
薑玳……
這絕對是生氣了!
等到了客房後,丫鬟行禮後轉身離開,薑玳這才終於敢光明正大的找裴晏禮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