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丈高空墜落,下麵是密布的樹林和山石,意映知道摔下去定然九死無生。
她本就恐高,這番驚嚇更是好半天才回過神自救。
她努力催動靈力,迅速聚起身邊的風,撐起自己的身軀,企圖以反向的風力緩衝掉下墜的衝擊力,她身邊的風越聚越厚,很快形成一個護盾。
墜落的速度太快,她隻能最大限度的減少傷害,至於能減少多少,摔下去會死還是會殘,她隻能聽天由命了。
意映決定坦然接受命運,凝神全力聚起身邊的風,閉著眼睛張開雙臂仰麵朝天墜落下去。
她想起了相柳,遺憾自己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吧,還試圖給相柳逆天改命,原來她自己的命都難保。
也不知道他得知自己出了事會是什麼反應,若是她死了,他會不會後悔今天沒有來,會不會為她傷心難過。
一個懷抱從天而降,她睜開眼睛,是他!
他不是沒有來嗎?從哪裡冒出來的!
防風邶一手托住她的頭,一手環過她的腰,然後擁著她用力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身子仰麵墊在下麵。
他想拿自己的肉身給她扛傷!意映反應過來,掙紮著想要翻身到下麵,但她抗拒不了他的鉗製。
“你專心聚風。”防風邶語氣鎮定,意映也不再慌亂。
是了,這麼高的高度摔下去,如果沒有強有力的護盾,誰在身下也隻是早死一秒晚死一秒的區彆。
意映雙手死死護住他的後頸和後腦,閉上眼睛更加努力地聚起風。
風越聚越密,她催動的靈力逐漸超出了她身體能承受的極限,口鼻都滲出了鮮血。
兩個人身下聚起厚厚的一團護盾,墜勢終於稍緩。
與此同時,他們墜落進了山林之中,隻聽到劈裡啪啦一陣巨響,他們砸斷了不知多少樹木,終於掉到了穀底。
呼吸聲,心跳聲——自己和他的都還在。
意映放下了心,還好,他們都還活著。
好半天,意映睜開眼睛,不知是靈力透支還是摔得慘烈,她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好像靈魂都摔出了軀殼,好久好久才歸了位,找回了知覺。
她眼中充血,口鼻喉頭也是一片血腥,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她還壓在防風邶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她的手墊在他的頭頸下麵,她輕輕抽了出來,雙手有些發麻,還在微微發抖,但卻沒有外傷,還好,這說明他的頭頸應該沒有損傷。
不枉她的護盾重點防護在他的頭領胸口等要害部位。
她掙紮著從他身上爬下來,仔細看了看他的身子和胳膊腿,還好還好,還都是完整的。
她輕輕喚他,聲音還有些發顫“防風邶,你還好嗎?”
他沒什麼反應,意映有些慌,搭上他的脈搏,見他的脈息雖然急促混亂,但還是強勁有力的,總算放下了心,她仰麵躺倒在防風邶身旁,放鬆了下來。
靠,好痛,渾身都好痛,意映感覺渾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每個關節都好痛,知道身邊的人隻怕更難受。
她在懷裡摸了半天,身上帶的藥早都不知甩到哪裡去了。
想到那些藥對他怕是也沒什麼用,意映舉起自己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血珠瞬間滲了出來,她把靈力凝聚在傷口周圍,混在血中,然後把手腕遞到防風邶嘴邊,想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喂點血。
她這麼心甘情願無比虔誠,她的血應該對他有點用吧。
防風邶卻握住了她的手腕,睜開眼睛問她“你乾什麼?”
意映看到他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一開口,口中也流出了血,明白過來他一動不動並不是昏迷了,而是不想暴露自己受傷狼狽的樣子。
意映心疼死了,急忙又把手腕往他麵前遞了遞“醫藥課上不是講過,防風氏的靈血和靈力是極好的補藥,我帶的藥都丟了,還好有血,你快吃一些,看看有用嗎?”
“用不著。”防風邶極力偏了偏頭,用力向外推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抹去嘴角的血。
他的血有劇毒,是萬萬不能碰到意映的,何況是碰到意映的傷口,隻怕她會立即中毒暴斃。
意映見狀也反應了過來,隻好縮回了手腕,可血都咬開了,不能白流啊,她就自己吸掉了這口血。
也不知道自己吃自己的血有沒有用,她吃了一口,唔,好像沒什麼作用。
防風邶又閉上了眼睛“我好渴,你去找點水來吧。”
意映點點頭,連忙爬起來向四周查看,這才發現,以他們倆為中心,周圍的樹木向外烏泱泱倒了一大片。
“這……這是……我乾的?”意映目瞪口呆。
“反正不是我乾的。”防風邶眼睛都沒有睜開,卻對四周情形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