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意味著年已過完。
鬼方氏的神器被請來了。
這段日子裡,意映每天都會三更半夜跑去看他,陪他說話,陪他療傷,給他帶去各種好吃的和補藥。
防風邶的傷已經痊愈,氣色也很好,俊臉也肉眼可見的圓了一點。
意映的氣色也不錯,麵色紅潤,活蹦亂跳。
防風哲卻吃不下睡不著,人瘦了一大圈,整個人萎靡不振,還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
“……”
防風小怪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無語道“邶兒這禁閉生活過得不錯啊。”
防風邶笑眯眯地說“是父親給我的補藥很好。”
父親給他的“補藥”是什麼?當然是他給我生的小妹啊!
防風小怪不疑有他,覺得這孩子沒有對他心生怨懟,滿意地點點頭。
他笑眯眯地向身旁客座的年輕公子道“鬼方公子,可以開始了。”
早在意映和防風邶走進議事堂的那一刻,鬼方公子就愣住了。
是她!是他?!
意映抬頭看過去,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不是遊方麼?!
她立即轉頭看向防風邶,隻見他的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詫之色,很快就恢複如常。
三個人目光相接,用眼神互相打過招呼,麵上都默契地裝作不認識。
鬼方公子起身走到堂下,對防風邶和意映分彆施了一禮,笑道“在下鬼方遊。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防風邶淡笑回禮“防風邶。”
意映憋著笑,也落落大方地回了一禮“防風意映。”
兜兜轉轉,他們終於還是互相報上了真姓大名。
鬼方遊笑得開心爽朗“原來是邶公子和意映小姐。”
防風哲在一旁理了理衣服,準備和貴客打招呼,結果鬼方遊完全沒看見他,理都沒理他,轉頭就問防風小怪“你們要驗誰?”
防風小怪輕咳一聲,指了指防風邶說“驗他。”
鬼方遊臉色一變,神色很不好看,皺眉問道“為何驗他?”
防風崢道“就是先前和您解釋的那樣,有人對舍弟的身份起了疑,家父為還人清白,不得不驚動貴氏寶器,還請您儘快施法驗證。”
“他就是你說的那位二弟。”
“正是。”
鬼方遊麵色沉沉地看了看防風崢一眼,又瞥了防風小怪一眼,這一眼包含著憤懣和鄙夷。
還人清白,說得好聽,還不是他自己打心眼裡不相信這個兒子的清白,才不惜驚動彆的氏族,不怕毀了兒子的名聲,隻不過為給自己一個心安罷了。
都到了滴血驗親這一步,哪裡還有什麼父子親情可言?
若是真心疼愛信任這個兒子,怎麼會給旁人質疑他清白的機會?
鬼方遊回頭看了看防風邶,眼中有些心疼和不忍。
他打心底尊敬的恩公,他隻想請到家中供起來,可卻連個名字都問不出,連找都無從找起。
誰知他遍尋不見的人,竟在自己家族中受此磋磨。
防風邶側頭不以為意地問道“還等什麼呢,鬼方公子?”
這神情好像他不是當事人,而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旁觀者。
鬼方遊歎了口氣,衝他拱了拱手道“得罪了。”
防風邶還禮“公子客氣了。”
防風哲終於忍不住插嘴“公子沒必要對他這麼客氣。”
鬼方遊聞言擰著眉頭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我和我恩公客氣,要你置喙?
防風哲連忙清了清嗓子,準備自我介紹。
意映輕哼一聲“哦,就是他,懷疑我二哥的身份。”
“原來是你。”鬼方遊臉色一沉,恩公的敵人,那就是我的敵人。
鬼方氏對敵人向來是不屑一顧的,然後沒再多給他一個眼神。
“開始吧。”
防風哲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卻隻好訕訕地退到一旁。
鬼方遊召喚出一塊小石頭放在手心,口中念動咒語,在石頭上用靈力輕輕畫了幾圈咒印,石頭輕輕晃動,似是剛睡醒一般,晃晃悠悠自己飄落在地上,緩緩變大,變成一塊大石頭。
“……”
眾人麵麵相覷。
這大石頭就是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