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夫人敲打了意映好半天,說她二哥是個風流濫情的浪蕩子,要她不要總是和他混在一起了。
還煞有介事地把他在外麵有了女人還搞出個孩子的事和她說了,就等著看女兒去射他幾箭。
意映努力憋著笑,頗為義正詞嚴地說,還有這種事!看她怎麼收拾他!
結果等了幾天,都沒啥大動靜。
防風夫人找機會又把防風邶叫過來,說他年紀也到了,既然不願意娶妻,不如先娶一房侍妾。
世家中的男孩子大了,多的是先娶侍妾的,為的是給他們疏解欲望,提前演練男女之事,將來好和正牌妻子琴瑟和鳴。
正牌妻子是主人,侍妾卻是奴隸,主人們在歡好時,還會常常讓侍妾從旁伺候。
正牌妻子若是身子不方便,男主人也多會去找侍妾排遣空窗期的寂寞。
大多數正牌妻子娘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侍妾就不同了,出身微賤,可以任意磋磨,也有許多世家子弟會在侍妾身上肆意發泄,滿足各種花哨的癖好,磋磨死人的,也不在少數,隻是在高貴的神族中,根本無人在意這樣微不足道的人命罷了。
防風邶的母親就是這樣出身微賤的侍妾。
靜夫人生了兒子,地位才稍稍提高了些,能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惜兒子沒甚大出息,還欠下一屁股債,後來又離家出走不知所蹤,她便又回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
後來防風邶揚眉吐氣地回來了,又為家中做了不少貢獻,家族看在防風邶的麵子上,才又讓靜夫人過上正常的養老生活。
如今防風夫人又要給防風邶娶侍妾,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她在刺他的出身。
可他又不是真的防風邶,壓根不在意她的刺激嘲弄。
他滿腦子都在琢磨怎麼拒婚。
煩死了,他要想個辦法讓她死了這條心,好讓他安安心心給母親養老送終。
到時候他就可以丟掉這個身份,再想辦法光明正大和小妹成親,和小妹雙宿雙飛。
防風夫人給防風邶找的侍妾人選,是紅繩。
防風邶愣了一下。
對紅繩,他還真的沒辦法下死手推拒。
紅繩畢竟儘心儘力照顧了母親這麼久,防風邶對她很是感念。若是直接拒絕,怕是會讓紅繩今後不好做人。
防風夫人以為拿捏住了防風邶,就問紅繩是否願意。
紅繩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個字。
她從沒和人說過,她確實仰慕二公子。她不敢和人說,不敢表現出來,更不敢承認。
她也從不奢求什麼。
她隻是想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照顧好靜夫人,替他多分擔一些壓力。
外界對二公子有許多傳言,但她知道,二公子人其實很好。
二公子對她很好。
對她說話,從來沒有拿過主人的架子,他會感謝她把靜夫人照顧得妥帖,會時不時給她放假漲工錢,不小心犯了錯,也沒有苛責過她。
但她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間的好。
那隻是因為二公子人很好。
她知道一個丫鬟躲不過做侍妾的命運,若是遇上好色殘暴的主人,侍妾的命運往往很慘,能給二公子做侍妾,一定會過的還不錯。
但她不敢說願意,讓二公子為難,更不敢說不願意,將二公子的名聲推到更壞的地步。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埋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沉吟片刻,防風邶開口了“紅繩姑娘很好,我娘很喜歡她,早已將她看作親生女兒,已將她收為義女,我就是她的義兄,將來會替她做主,讓她嫁一個好人家。”
防風夫人愣住,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