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們也沒想到意映能把他搞成這副樣子。
黑乎乎的草藥汁斑斑駁駁淋了他一身一臉,當然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滿手都弄的黑乎乎的,偏她還總用手去挽救,把他的臉抹得更花。
每當他覺得忍無可忍了,意映都要他再忍一下,信誓旦旦地說她定能補救回來。
他還真信了,一次一次又忍了下去,雖然如坐針氈,但仍然由著她反複折騰他。
於是補救到最後,好好的一條白蛇,整個蛇都要變成黑乎乎的了。
偏她還嫌棄鏡子礙事,故意把鏡子推開了。
發現實在補救不回來了,她乾脆破罐子破摔,說再給他綁個防風邶的高馬尾就大功告成了,然後悄咪咪給他綁了個他曾經綁過的大美女發型。
意映看著相柳的樣子,實在是繃不住笑了。
相柳把鏡子召喚回來,隻看了一眼。
“……”
“防!風!意!映!”
相柳轉身站起來,怒氣騰騰瞪著她。
這架勢,似乎要把她吃掉才能解解氣了。
“相柳大人彆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偏她一邊說還一邊忍不住笑。
她竟還敢笑!
“你就是故意的。”相柳咬牙切齒地用妖力困住了她。
他揮一揮衣袖動用出清潔法術,頗費了一番功夫才把自己全身上下恢複到冰清玉潔的樣子,好不容易解開自己的頭發,自己把自己的頭發塗勻了,端端正正地綁了個高馬尾。
潔癖蛇蛇終於舒服了。
然後他壞壞一笑,把剩下的草藥汁塗了她一臉一身,恨不得不放過她身上一處。
他看了看她現在的樣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板著臉撤去了困著她的妖力,揚長而去。
轉頭就繃不住笑了。
“……”
“相柳!你才是故意的!”意映追著他張牙舞爪不依不饒。
她明明離他不遠,可她一路跑一路跑,他的身影近在她的眼前,就是讓她追不到。
哼,又是在故意拉練她!
“沒錯,我就是在故意懲罰你。”相柳冷漠無情地說。
“相柳!”
防風邶回過頭,看著她惡劣一笑“我現在是防風邶,小妹乖,叫哥哥。”
“滾!”
“是你叫我滾的,我滾了。”防風邶扭頭就繼續走了,他背著手輕輕縱躍幾下,看起來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速度卻比方才又快了一倍。
“……”她好不容易快要追上他了!
她隻好使出了吃奶的勁,邁著小碎步踏上小碎風,追著他一路抓狂地狂奔。
終於跑到了一個小鎮上。
這是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城鎮,但也看到了意映的“九味火鍋”,既然都看到了,怎麼能不去照顧一下自家生意?
意映對著她最愛吃的火鍋乾瞪眼卻下不了口。
她的嘴唇又腫又紅,熱辣辣的美食一碰,火辣辣的疼!
都怪他!
她好不容易追到了這個小鎮附近,防風邶才終於停了下來,在她的苦苦哀求之下,他才肯施法幫她把臉和衣服洗乾淨。
代價則是——讓他咬一口。
然後她的嘴巴就腫了。
意映瞪了他一眼,恨恨地扒了一口肥腸。
防風邶笑眼彎彎地看回去,似乎在說,再有下次,他還敢。
……
這些日子,他們仿佛回到了防風穀的時光,他們一邊逛吃,還沒忘記一起修煉,他們時不時打個架喂個招,又時不時遛著她跑一段,有時也陪她一起琢磨適合她靈力的心法。
他們又去逛過了許多地方,有的是從前就一起去吃過的,有的是防風邶從軍之後,兩個人才又各自新探索到的地方。
防風邶帶她來到了一個小巷子。
遠遠地就聞到了一陣香氣撲麵而來。
“好香啊!”意映跟著他一邊走,一邊四下看看這小巷子笑道,“這麼難找的地方你都能找到,你該不會是聞著味找過來的吧?”
防風邶笑而不語。
他們繞到小巷深處,推開一個破舊的木門走了進去,看到一個獨臂老人正在一口大鍋前攪弄著。
意映看到這個老人空蕩蕩的袖管,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老人回過頭,見到防風邶咧嘴一笑,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女娃笑著說“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娃子?”
防風邶笑笑點頭,不禁又紅了耳朵,帶著意映穿過小屋,從另一個門出去,來到一方小院子。
他們相對而坐在竹席上,意映好奇道“你和這老人家說起過我?”
防風邶點點頭,先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意映喝著水好奇地問“都說了我什麼?”
“我說,你和我一樣,愛吃又能吃,改日定要帶你來一起嘗嘗。”
“你才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