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攀咬此人,皇上自是心知肚明。
擺了擺手“你這些年交朋友的本事孤明白,那些個蛀蟲就以柳問是斷然查不出端倪的,你就不同了。”
懷安聽得這話,磕了一個頭“臣冤枉,臣如今修身養性,還請陛下明鑒。”
皇上懶得再聽他狡辯“孤不是責怪你,水至清則無魚,孤將你放進吏部,便是要你找到那些渾水之魚。”
“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同那些人打成一片?”
“是,半月為期,你將名單報上來。”
懷安瞬時一副為難的神情“那些人都是修煉千年的老狐狸,就半月,臣恐怕”
皇上鼻息一吐,冷冷地哼了一聲。
懷安忙道“臣遵旨。”
其實這件事並沒有多困難,自從入了吏部,懷安就已經在接觸這些人了。
他一慣是吊兒郎當痞裡痞氣,在京都之中的名聲分外不好,故而突然在吏部有了職位,這些蛀蟲也想著巴結一二,共同抵抗那新到的尚書柳問。
隻不過啊,這事情,卻不能答應的太過爽快。
皇上愛起疑,爽快不行,不爽快也不行,就得這般拿捏著,才能成事。
心中早就列出了一個名單,這人也都和齊王秘密討論過,還有兩三個藏得深的,他自會去請教一下夜寧,如此便再無漏洞。
而這柳問,自入吏部以來,勤懇得很,懷安看在眼中,心中更覺得此人可用。
柳嘉遇正在籌辦詩會,他早已入齊王麾下,要是借這場詩會,邀柳問與齊王倒是順理成章。
二人見上一麵,以柳問心中對百姓之心,相信也定會漸漸明白,如今皇座上的這位,實非明主。
皇上現在已經著急下手清理沈家,晉王與太後的勢力漸弱,如此一來,等他坐穩了,便會開始鏟除所有對自己有可能威脅的人。
此人心中涼薄,懷安明白得很。
隻不過,他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的還有一事。
果然,就聽皇上徐徐開口“你父親平陵侯不日要來京中述職,要好好相陪,新春將至,你與他分隔兩地,該是儘孝的時候。”
懷安肩膀一垮,露出個簡直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的掙紮神色來“陛下,我身子不爽。”
皇上一拍案桌“怎得,你也要學孤後宮那些個無病呻吟的美人?你放心,若是平陵侯為難,孤自會為你說話。”
懷安歎了口氣,夾著尾巴悻悻然的出了宮。
到了郡王府,便見府裡小廝丫鬟們忙活得很,好些個陳年不開的箱盒也都找出來規整清理,一整個院子塞的滿滿當當。
乳母齊婆婆迎了上來“您回來了,快入主屋,飯菜都還溫著,溫公子道要等您一起方才用膳。”
心中一暖,懷安掀了下袍,腳步便快了起來。
“這些下人都在忙活什麼?”
齊婆婆道“溫公子吩咐了,要收拾一下院落,這不侯爺要來京都了嘛。還有”
懷安追問“還有什麼?”
齊婆婆歎了口氣“溫公子說要將自己的箱裹先抬出來,尋個偏院搬過去。”
懷安心中一痛,看向那主屋,燭光映照之下,那人托著下巴,在桌邊等著自己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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