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天已經大亮。
春蘭見她睜開眼睛,連忙上前“大娘子。”
見寧淼起身,她趕緊伸手去扶“大娘子感覺怎麼樣?”
寧淼皺眉,揉了揉太陽穴“頭有點疼。”
她沒喝酒,自然不會有什麼,隻是被宴墨白那廝點了兩次定穴,還點了兩次睡穴,身體多少有些不適。
“宿醉難免頭疼,奴婢給大娘子煮了醒酒湯,這就去給大娘子端過來。”
春蘭風風火火出去了。
寧淼也沒下床,拿了個軟枕墊在背上,就靠在床頭,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昨夜,她裝醉,透露給宴墨白的那些信息,也不知道他信沒信。
為了讓他相信她是真的醉了,她也是拚儘了全力,連命都賭上了。
先是故意暴露自己會輕功,後又直直衝著疾馳的馬車而去。
他應該會信吧?
看他當時的反應,應該是信了。
隻是為何她這心裡還是不大暢快呢?
就說不上來的感覺。
春蘭端著醒酒湯快步進來“大娘子,快趁熱喝了,喝了人會舒服一點。”
寧淼伸手接過,喝了幾口,實在喝不下,將碗遞還給春蘭。
“我昨夜是怎麼回來的?”
春蘭便將夜裡發生的事整個講了一遍。
說到她用輕功帶著她上屋頂的時候,春蘭特彆激動。
“大娘子,你竟然會輕功,當時帶著奴婢‘咻’的一下就飛上了人家店鋪的二樓樓頂,奴婢嚇死了,也驚呆了,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寧淼笑笑“小時候跟人學過一點皮毛,時會時不會,沒想到喝醉酒倒會了。”
對於這點,春蘭是相信的。
飛下來的時候,兩人還摔了個狗吃屎呢。
聽到說是宴墨白抱著她入府回芳菲苑的,寧淼微微意外。
這個時候,她被點了睡穴,正在昏睡,所以並不知道這些。
春蘭再次歎了一大口氣“奴婢本想離二公子遠一點,免得大家看到奴婢,猜到二公子抱的人是大娘子,可”
“可二公子一會兒問奴婢磨蹭什麼,讓奴婢走前麵回芳菲苑掌燈,一會兒又說大娘子的鞋掉了,讓奴婢拾撿,奴婢想避得遠遠的都避不了。”
“剛剛奴婢去灶房的時候,就聽到他們在偷偷議論這事兒。”春蘭一臉愁容。
寧淼沒做聲。
她其實並不在乎這些人背後怎麼說,她隻擔心傳到金氏耳中,金氏又來煩她。
宴墨白如此不顧忌,想必是鐵了心想讓她離開侯府。
寧淼突然覺得好累。
重生後,她第一次覺得如此累。
轉眸望望窗外天色“什麼時辰了?”
“辰時。”
寧淼起床洗漱。
對著銅鏡梳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還是紅的。
昨夜哭得太厲害了,她就覺得自己把前世今生兩輩子的眼淚都流光了。
簡單用了一點早膳,她就出門去了拂雪苑。
這個時辰,宴墨白應該下朝回府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去大理寺。
拂雪苑的院子裡,藍影在喂貓,赤風在涼亭裡收拾。
見她進來,離她比較近的藍影連忙站起身,跟她打招呼“大娘子。”
他早上聽到了一些這個女人跟自家大人的傳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問赤風,赤風讓他少管閒事,他從他家大人那裡又什麼都看不出來。
寧淼彎彎唇,問他“宴大人在嗎?”
藍影怔了怔。
宴大人?
平素不是都叫二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