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野看著消失在道路儘頭的出租車,茫然地站立在風雨中,任由風吹雨打。
街道兩邊很多人對他指指點點,他置若罔聞。
他弄丟了她。
他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愛怎麼指指點點就指指點點吧。
他的世界都崩塌了,他還在乎什麼彆人的看法。
隨便了,一切都隨便了!
他的心碎了,碎成了渣渣,撿都撿不起來。
每呼吸一下,心就跟著鑽痛一下。
他想死,他媽的真想死。
可是他沒權利死。
他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他還有蕭一樂要照顧,還有蕭玲玲要照顧。
他的人生本來就苦,好不容易有一束光照進來,但現在老天殘忍地把這束光帶走了。
他又一次跌進了陰暗的深淵。
蕭一野看著她離開的方向,整個人像被抽筋扒皮了一樣,虛弱無力地“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有液體從他臉上衝刷而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那天,蕭一野最終昏倒在了馬路上。
一個好心人把他送到了最近的醫院,經過搶救後,他清醒了。
醒過來後,他沒哭也沒鬨,安安靜靜地拔掉手上的針管離開了醫院。
此後,蕭一野還像往常一樣,按時上下學,隻不過他一直都是獨來獨往,跟誰都不說話,永遠都是麵無表情,冷得像塊冰塊,彆人都不敢靠近他。
隻不過,他的煙癮更大了,一根接著一根抽。抽到劇烈咳嗽也不停地抽。
隻不過,他還是會經常去三一班門外溜達,會不自覺地看向那個熟悉的位置,當看到那個位置上永遠都沒人時,他又止不住地失落。
隻不過,他越來越瘦,瘦得讓人看著都心疼。
隻不過,他會半夜坐在沒有她的房間,一個人默默痛哭流涕。
隻不過,他丟了半條命,成了還會喘氣的行屍走肉。
蕭一野一有空就給那個熟悉的手機號打電話,發信息,可是永遠都是關機。
直到後來,直接變成了空號。
他憤怒地把手機扔出去砸了個稀巴爛。
羅彥澤他們都不知道夏曦月去了哪裡,也沒人敢去問蕭一野,也沒人敢在他麵前提起夏曦月這三個字。這三個字仿佛變成了禁忌。
有一次,一個男生為了巴結討好蕭一野,大大咧咧地說夏曦月的壞話,說夏曦月配不上野哥,說夏曦月也就那樣。
這個男生本來平時就喜歡在背後說女生的各種暈段子。
蕭一野聽到後麵無表情地把那個男生揍個半死。
男生當時都嚇尿褲子了。
要不是同學們及時拉開,恐怕要鬨出人命了。
蕭一野不允許彆人羞辱夏曦月,就算她拋棄了他,就算她是個劊子手,那麼也隻能他來恨她。彆人沒有資格對她指指點點,沒有,沒有人可以審判她!也沒有人可以羞辱她!
他不允許!
蕭一野偶爾還是會去修車行,黑龍和莊曉萌都不敢問他什麼,肉眼可見地他越來越瘦。
有時甚至吃不下飯,嘔吐不止,有幾次他們看見他吐血。
黑龍見了直搖頭,在他麵前打趣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嘛,重新找一個唄。何苦為難自己呢?”
就因為這話,蕭一野一個月沒跟黑龍說話。
黑龍都他媽給整鬱悶了。
怎麼跟個娘們似的,還記起仇來了?
不就一句話嗎?
小氣巴拉的。
這些話黑龍也就敢在莊曉萌麵前吐槽吐槽,在蕭一野麵前慫得跟個孫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黑龍怕呀,他怕這位爺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給整死了。
他怕他再一句話說不好,這位爺想不通直接自尋短見。
雲邊中學的同學都不知道夏曦月去了哪裡,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隻知道這個頂級學霸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
周瑞鵬為此鬱悶低沉了好幾天,這麼好的同桌說不見就不見了。
再也沒人給他耐心講題了。
周瑞鵬把夏曦月桌倉裡的書本抱到二二班,放在了蕭一野的桌子上。
蕭一野到校後看到,隨手翻了翻,看到那三個字,心裡又是一陣撕裂般的痛。
手機聯係不上,那就隻剩下信件了。
蕭一野每天路過保安室時,都會看看有沒有他的信。
時間馬不停蹄,日子慌慌張張。
蕭一野始終沒有收到來自夏曦月的信。
保安室裡的保安都記得他,那天死命追出租車的小夥子。
看著小夥子一天天消瘦下去,都搖著頭歎息。
蕭建達一直等著和蕭一野見麵。但蕭一野一直沒理他。
他和蕭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焦急地等待著蕭一野的召喚。
通過崔霍剛,他們知道了蕭一野和夏曦月的事。知道蕭一野最近情緒低迷,頹廢得沒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