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看驚悚片的人意外得多。
柳依心進影廳後,看到裡麵幾乎座無虛席。
想著有這麼多人一起陪他看,柳依心頓時就覺得沒那麼怕了,甚至還得瑟起來,對身旁一直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有點硬裝的謝期霖說:“你要是怕,到時可以握住我手哦。”
謝期霖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讓我碰你嗎?”
柳依心很大方道:“誰讓我們是情緣嘛,正常交往還是可以的。”
說是這樣說。
電影開場後,影廳內的頂燈熄滅,周圍的觀眾也都停止交談,隻餘前方的大熒幕畫麵閃爍,詭異的音效從三百六十度環繞立體音響裡傳出來,仿佛像隻陰冷小鬼趴在他後背啃噬著他的耳膜。柳依心又開始慫了。
他假裝去拿謝期霖手裡的爆米花,其實是想碰碰謝期霖的手,感受一下身邊活人的溫度。
但謝期霖就很不解風情,見他一直往這邊拿,乾脆直接把手中爆米花桶遞給了他,很無奈又縱容地說道:“吃吧,大饞丫頭。”
柳依心:“……”
他遲早要被謝期霖氣死。
前麵柳依心還勉強能接受,但隨著時間流逝,後期劇情逐漸開始瘋癲。
當看到戴著猙獰麵具的殺人魔舉著把電鋸驀地衝上電車,整潔的車廂眨眼變成血肉橫飛,腦漿四濺的屠宰場時,柳依心再也克製不住恐懼,高聲尖叫著朝謝期霖貼過去。
“啊——媽呀——”
其實除了柳依心,影廳還有很多人也發出了尖叫聲。
但柳依心因為太過害怕,叫得格外高,引來不少人回頭側目。
謝期霖性格內斂喜靜,平時過得一直很宅很低調,被過多人注意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但現在他卻被柳依心緊緊摟著手臂,脆弱的耳膜持續不斷地遭受著柳依心的魔音穿孔,周邊的人全在看他們兩個。
謝期霖尷尬得頭皮發麻,伸手捂住柳依心的嘴,俯身低聲對柳依心說:“都是假的,不用怕。”
柳依心當然知道這是電影,是人為拍攝出來的假的,可他還是控製不住要害怕啊!
昏暗的影廳裡,柳依心胸膛劇烈起伏,雙眸嚇得溢出了淚,一張小臉被謝期霖的寬大手掌蓋住近三分之二,可憐巴巴地看著謝期霖。
掌心全是柳依心喘的熱潮濕氣,謝期霖被那雙漂亮的貓兒眸望著,滾了下喉結,聲音低啞地問:“要不要牽手?”
“唔唔……”
柳依心使勁點頭。
謝期霖放下手,向柳依心伸出另一隻手。
那隻殘留柳依心吐息的手在柳依心看不見的地方收握成拳,指腹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掌心的濕氣。
柳依心立馬像看見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手,身體使勁往他這邊靠,要不是兩人之間還有座椅的欄杆阻隔,簡直恨不得坐到他腿上來。
但縱使這樣,柳依心也不敢再回頭看電影,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似的,額頭貼著他肩膀,隻偶爾側目朝熒幕上偷瞄一眼。
電影結束,兩人走出影廳。
謝期霖看到柳依心臉頰上隱隱浮著他捏出來的淺淡紅痕。
其實他根本沒用勁,但柳依心膚色白,皮膚又太嫩,稍微一按就會留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