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飄在肅王的彆院屋簷下,朔雪紛飛。
狐絨地毯旁,炭火盆不住的燃著,桌上的香爐裡飄來渺渺幽香。
李少欽仔細的看著從綠漪身上搜來的血書。
當年楚尚德牢裡臨死前留下的書信。
一共兩頁,上麵滿是密密麻麻的血字,字跡很是潦草,甚至很多已經模糊了。
一頁是留給孟君凝的,一頁是留給徐雲驍的。
但是想來當年綠漪還未去邊塞,徐雲驍就已經戰死沙場了。
“這個綠漪倒真是個忠仆,為了藏下楚尚德的信不惜嫁給獄卒,又為了讓信有機會重見天日不惜棲身於長悅樓。”
李少欽看完第一頁感慨道。
“可惜了,她不知曉她家小姐在平州。”
李少欽把第一頁放在了桌上後又專注的看著第二頁。
片刻,他猛地睜大眼睛,原本懶散的坐姿瞬間變得端正,神色變換了幾次,甚至連喘了幾口氣才看了下去。
“王爺怎麼了?”肅王的死侍千兮問道。
“這…這不可能!”李少欽緊緊的攥住了桌角。
“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他一瞬間變得有幾分瘋魔。
“康澤王居然是必死的!這證明整個漢烏之戰都藏著貓膩,也就是這個漢烏之戰藏了很多人的算計。”
“當年查處的官員除了楚尚德外還有幾名兵部的官員。”千兮不提醒道。
“不對,憑他們幾人不夠。”李少欽立馬反駁了他。
“這血書裡提及了在漢烏之戰中,章相多次登門楚家,這件事章相肯定是參與的。”
他說著將血書放在懷上“可是章相圖什麼呢?若說他貪汙田畝我信,可是這軍需貪汙他有幾個腦袋可掉。”
“除非…”李少欽不敢細想“除非他背後還有人授意。”
“父皇。”他的手禁不住顫了一下。
他腦中的很多碎片倏地連成了一條線,很多解釋不通的事此時在全部理清了,一個在朝堂上腹黑狠絕的父皇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父皇想讓康澤王死,但是苦於找不到理由,漢烏之戰便是最好的由頭,他授意章相做這件事,但是章相很快發現這件事他根本擔不了,所以他把箭頭指向了彆人,當時掌管軍需的楚尚德,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李少欽再次仔細的看著第二頁最後幾行字。
“想來楚尚德在牢中也想明白了一切,但回天乏術,所以楚家必須滅門,整個楚家都是皇家禁衛軍殺的。”
他將拿著血書的手臂垂下。
“當了帝王,就沒有束縛他的東西,唯一能束縛他的便是名聲。”
“隻用幾個大臣的死便全一個帝王的名聲,這很劃算。”
“屬下不知,為何皇上必須要讓康澤王死。”千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