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初歇,草色微露,日光落儘安遠侯府內,一片清明。
“自從前幾日這個血書從皇上那拿回來,你就一直看著。”
徐霆鈺把寫好的公文放到一側後托著腮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孟君凝。
孟君凝放下手中的血書“我也說不好,就是總覺得,哪裡似乎有問題。”
她歎了口氣“雖然上次刺激讓我恢複了大半的記憶,但是一些細微處我還是記不清。”
“你那時尚年幼,有些事記不清也屬正常。”徐霆鈺聲音淡淡的回道。
“可是我還是要記清,我不想給章相任何翻身的機會。”
“侯爺!”門外傳來了成影的聲音。
“進。”徐霆鈺回了他一下。
成影推開了書房門,他額角還滴落汗珠,看來剛從外麵趕回來就來徐霆鈺房間了。
“侯爺,您要尋的那個鐲子有下落了!”
成影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紫檀木小匣子,裡麵盛著一個玉鐲。
孟君凝和徐霆鈺都走了過去。
玉鐲沁涼潔白,雕刻通透,上麵還隱隱有荷花的花紋,在光線的映襯下,瑩潤透亮,波光如水。
一看就不像是尋常人家的物件。
徐霆鈺輕輕的從匣子裡拿起玉鐲對著日光看去,他盯了半晌,目光變得深邃。
“是我娘的玉鐲!”
他說著把玉鐲重新放回了匣子裡“這是當年先帝爺派內務府做了一月趕製出來的送與我娘成親的鐲子。”
他看向成影“這是從何處尋來的?”
徐霆鈺聲線沒有往日的不穩,似乎心裡一陣波濤洶湧。
“幾日前京城的楓驛客棧老板家出現了一夥盜賊,偷了老板家的細軟金銀,昨晚剛剛抓獲,這便是其中的一個贓物。”成影回道。
“楓驛客棧。”徐霆鈺喃喃道。
“沒錯,屬下已經詢問過那個老板,是七日前一個叫王二的男子付不起房錢便將手上的鐲子抵押在了老板手上,說今日下午午時去贖。”
“走!”徐霆鈺抓住成影的手臂“我們現在就去那個楓驛客棧。”
馬車朝楓驛客棧駛去,大地複蘇,往來的人都比寒冬多了不少,市井之氣再次浮現,一路上吆喝叫賣聲不絕於耳。
成影駕著馬車,徐霆鈺和孟君凝則坐在轎子裡。
此時的孟君凝為了方便和徐霆鈺在一起又換成了一襲男裝。
“霆鈺,為何你尋的那個鐲子那般急切。”
孟君凝問出了心裡的疑問,雖然徐霆鈺麵色平靜,但是她還是能感覺到平靜下麵是隱藏的浮躁,似乎已經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
“因為當年我娘的貼身侍女把它拿走了。”
“是因為你娘的遺物不多,而這個鐲子是你娘最喜歡的所以你才追尋的嗎?”
孟君凝湊到他身旁進一步問道。
“不止。”徐霆鈺鳳眸微掀,睫毛輕顫,眸光綿長。
“我娘當年生下我後病的極其古怪,甚至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連我爹在外麵尋的大夫都不得其法,平日照顧我娘的是一個她從宮裡帶出來的宮女名喚木槿。”
“可是…”徐霆鈺攥住了衣角“在我娘病死的第二天,她就失蹤了,而且還偷走了我娘的鐲子。”
“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包袱,每每看到的我娘的牌位,我總會在想為什麼木槿會在我娘去世的第二天就不見了蹤影,如今…”
他喘了一口氣“如今終於有了一絲線索,這個鐲子也回到了我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