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秋風蕭瑟,卷起簾紗輕輕浮動。
長悅樓裡,萬千花瓣零落灑在台上,燭光搖動,隨著綢帶翻飛,一朵朵燭芯向旁邊偏去,琴曲調轉琴聲,宛若到了高潮,一個身著薄紗的女子裙裾飛旋,嫋嫋而出。
肅王坐在角落的桌子裡,饒有興致品著酒盞裡的酒,眼神迷醉的望著台上。
半晌,他朝一旁的侍衛招了招手,從懷裡掏出一袋銀子丟給了他。
“去,給錦姝打賞。”
“王爺!王爺!”一個穿著素錦常服,唇邊有兩撇卷曲胡須的男人跑了進來。
他雖著大靖的衣服,但明顯很不習慣,腰上的宮絛都係錯了。
肅王看了他須臾,才從他那兩撇胡須中認出了他是晟北的使臣羽真。
“你怎麼來了?”李少欽托著下腮,把玩著空酒盞隨意的說道。
“王爺。”羽真眉頭蹙成一團,連額角都多了幾跟白發,他環顧四周湊到李少欽的身旁刻意壓低聲音低聲道“王爺,不是讓我調換了赤雲石嗎?可是現如今,那安遠侯居然不僅殺了吳江闊,還軍隊長驅直入北陳內地,他這般勇猛,到時候北陳兵敗,下一個遭殃的可是我們晟北。”
“王爺,咱可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若您不除去徐霆鈺,我們如何成事?”
李少欽望著他,玩味一笑,仿若聽一個民俗段子。
“急什麼?徐霆鈺沒有死在戰場上,確實有幾分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有些仗並不隻是在戰場上勝利就可以贏得的一切的,朝堂上一樣也是可以打仗,致人死地的。”
他眼尾一挑目光望向遠邊給廂房裡送酒的龜公,眸光深遠。
“小六,麻煩再提兩壇女兒紅。”
“來了!”孟小六給另一桌倒完茶水就急匆匆的往廚房後麵跑去。
春遲樓裡人滿為患,小六和老魏都忙的不可開交。
孟君凝在櫃台上算著賬,看著算盤上的黑珠,心裡不住的竊喜著。
“來這做什麼?”一個肥胖的男人在另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的拉扯下走了進來。
“湯老板,這可是我們平州最好的酒樓,保準你會滿意的。”
“楚老板你可不要騙我!我好歹也是嘗過京城長悅樓吃食的人,這偏遠之地難道還能比得上京裡的吃食。”這個所謂的湯老板不信邪的環顧了一圈“連個唱曲的女子都沒有。”
楚員外笑著搖了搖頭“那長悅樓好吃的是美人,這好吃的可是菜,這春遲樓可以稱的上我們平州這的活字招牌。”
湯老板半信半疑的隨著楚員外落座下去,由於過於肥胖,衣服滿是堆起的一疊疊皺褶。
孟君凝眼見孟小六忙不過來,一個人走了過去。
楚員外本身也是春遲樓的熟客,跟她十分相熟。
“老板娘你可算回來了,前段時間聽到小六說你有事離去了,莫不是…”楚員外探了探頭
“尋你那郎君去了?”楚員外慈祥柔和的笑容打趣道。
“什麼郎君?”孟君凝臉羞得一陣白一陣紅。
“老板娘可莫要否認,我瞧著你店裡不是之前還有一個叫徐離的人嗎?怎麼不見了,說你是不是就是找他了,我可是瞧過無數佳偶的,你倆肯定是有情的,莫不是尋他了。”
“楚員外,真會開玩笑。”孟君凝笑著接過孟小六送來的茶水穩穩的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