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侯,幽雲城一仗,死傷數萬人,侯爺又該作何解釋呢,按照行軍布陣,斷不會死傷這麼多!”騎都尉蔣兆和又奔了上來,語氣咄咄逼人,似乎要將他撕咬殆儘。
他早年戰場失利,一再降職中徐霆鈺則在朝堂和戰場上大顯身手,聲名顯赫,對於徐霆鈺他一直恨得牙癢。
徐霆鈺冷漠的望著周圍一群跳梁小醜“蔣都尉也是曾經上過戰場上的人,應該知曉戰法推演和實戰是完全不同的,難不成敵人也會完全按照你的設想行軍嗎?”
他望著蔣兆和冷笑一聲“想當年蔣將軍同渠戎作戰,明明是全勝之境卻反而被渠戎打的丟盔棄甲,這又怎麼說呢?”
蔣兆和眼見自己被揭了老底,羞憤的晃了晃手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可是侯爺彆忘了,幽雲城一戰,八門火炮淪為廢鐵,兩路軍隊全部敗於敵軍,造成國庫重大損失,這累累白銀都是從國庫裡拿,都是從百姓的賦稅裡去填。”戶部的裘大人高聲喊道。
“如果本侯沒記錯的話,這次北陳的祈和書上可是寫著每年願給大靖朝貢二十萬兩白銀和十萬馬匹的這難道不是累累白銀。”
“正是因為本侯殺了吳江闊,打到北陳中都才有了北陳的祈和書,才有了讓你們在這大放厥詞來詆毀本侯的不是!”徐霆鈺的音量不大,卻讓原本想要反駁他的好幾位朝臣都皺眉咬牙。
他說了半天,漸漸感覺氣息凝滯,臉色比剛才白的還厲害,不過這是朝堂,徐霆鈺也隻能默默掐手忍耐。
“夠了!”李皓澤一聲低嗬止住了下麵的眾人喧嘩聲。
“席思遠你案情定的如何?”
席思遠往前走了幾步垂首道“臣一直和江大人記錄陳述。”
江維舟臉埋在袖子後站在一旁躬身行禮,任何人都不清他的臉色。
肅王眼見徐霆鈺伶牙俐齒眼眸愈發深邃,他藏在袖中的手悄無聲息的輕擺兩下。
待李皓澤拂了袖子,江維舟站直身,麵容冷峻冰涼。
他往前走了幾步將剛才謄寫的案情筆錄遞到了徐霆鈺的麵前。
徐霆鈺微眯雙眼望著他手上的筆錄麵露不解。
按流程他沒必要親自呈給他看,再者從剛才的一番陳述中,雖無法百分百證實他與江大人的死無關,但是也不足以讓江維舟這副神情望著他。
徐霆鈺眼眸不適的眨動幾分,見江維舟未開口,半信半疑的接了過去。
瞬息之間,血紅的液體一點點浸染了玄色衣衫。
他手裡的紙頁隨風滑落在地,露出了底下泛著森森冷光的匕首。
匕首直直的插在徐霆鈺的腹部,汩汩鮮血順著傷口流出,連帶著江維舟的手都浸的血紅。
一切發生的太快,震驚了所有人,太和殿上朝從來都是不允許帶兵械上朝的,進宮門都會核查搜身,從未有當庭行刺的之舉。
“奇怪,為什麼我的內力…”徐霆鈺還沒有想完,喉嚨一陣發緊,一口鮮血湧濺出來,從他的下頜滴落。
“來人!把江維舟按住!”李皓澤高聲喊嚷著,不顧一切的走下了台階。
兩邊侍衛在皇上話音未落之前就早已跑了上去,將他按倒在地。
江維舟卻依舊麵色冷漠哪怕被按跪在地也渾然不覺。
徐霆鈺沒了支撐,身子很快軟倒在地,他想發聲,卻發現自己甚至失去了說話的氣力。
在跌到地麵的瞬間,是李皓澤扶住了他,將他攬在了懷中。
血水順著黑色長袍蜿蜒流淌,宛若一條猩紅色的長蛇,李皓澤瞥了一眼,心裡不住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