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落在他臉上,眉宇眼眸俱是一副攝人奪魄的美,呼吸清淺的喘息著,帶著疏懶的笑意。
入夜孟君凝睡在對麵的床褥上,一陣陣急促難耐的呼吸聲傳入她的耳中。
她本身睡的淺,很快便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案桌上還有一線燭火沒有灼燒完全,孟君凝循著微弱的光亮走到了徐霆鈺的床邊。
一線光輝中,徐霆鈺蜷縮在床邊一角,優美頎長的脖頸微微後仰著,露出模糊的青筋。
麵色青灰,眼睫不住的抖動著,他用被褥努力的抵著自己的唇角,除了幾聲劇烈的呼吸外,沒有泄出一絲一毫的聲息。
冷汗不住的順著額頭滑落,打濕了軟枕表麵。
“霆鈺…”孟君凝輕喚了他一聲。
徐霆鈺似乎一瞬間停止了顫動,微微舔了舔唇,鐵鏽的鹹腥味滑進他喉嚨裡,令他不住的作嘔。
“我…我沒事,…一會…就沒事了…你…去睡吧”
“我現在就去給你尋大夫。”孟君凝提著燈盞就準備出去。
“沒事…隻是…我中毒太深…真氣壓製…不住亂竄而已…,你尋……大夫也無用。”
徐霆鈺勉力的翻了個身,用被褥將自己灰敗的的臉遮擋住“你…若…擔心,陪我待一會…就沒事了。”
孟君凝沒有修過內力,不懂的真氣亂竄有多難受,但是望著徐霆鈺,她能猜到是一種刨心蝕骨的痛。
她無力的望著床上人,自責的眼眸垂下,泛著亮晶。
半晌,徐霆鈺似乎感覺孟君凝沒有離開,他用被褥將自己裹得嚴實了幾分,甚至不肯留下一絲縫隙,他聲調糯喏的小聲祈求道“阿凝,我有點冷,想喝熱茶,你能喂我點熱茶喝嗎?”
孟君凝察覺不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的如同火爐一般,身體卻冰涼一片,宛若萬年不化的寒冰。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找!”她匆匆走到案幾上摸了摸茶壺,果然已經涼了。
這是入夜前送的水,過了這麼久的確已經涼透了。
孟君凝穿好外衣,飛快的推開了門跑了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徐霆鈺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用手腕捧起他的頭,輕輕喂了他幾口熱水。
身上也多了幾床棉被,又過了一會他感覺有人抱住了他,很軟很軟,一點點用體溫化掉他身體的寒冷。
折騰了大半夜,徐霆鈺發的燒才退了下去。
孟君凝靜靜的躺在他身側,與他合衣躺在一床棉被中。
月光流轉,她望著對麵熟睡的徐霆鈺,輕輕的伸出了手,慢慢卷著他撲散在軟枕上的黑發。
恬淡安詳,一派靜謐。
縷縷陽光透過窗扉射進屋內,徐霆鈺坐妝台前,光線落到他眼前,照的他眸光輕蕩,水波瀲灩。
他右手撫摸著妝台,摸到了個銀簪正準備將頭發挽起,孟君凝很自然的接了過去。
“我幫你梳吧。”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梳子“我們現在在晟北,目前晟北和大靖關係不算好,我們恐怕需要暫時要穿晟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