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書想自己起個威武霸氣,或者輕靈神秘的名字。
可惜,沒人捧場。
趙世清的一句笑言,卻被大家記住了。
戰鬥人員原地休息,非戰鬥人員挖坑埋屍。
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情況了,大家輕車熟路,效率很高。坑挖的並不很深,也不需準備什麼棺材,更不必考慮美觀上的問題。
能埋下喪屍就行。
一切終究是要腐爛的,然後化作養分,融入大地,滋養萬物。
大自然有自己的運行規律,即便是喪屍的腐肉,長出的花朵依然是鮮豔芬芳的,長出的果實也是鮮甜可口的。
稍作休息之後,戰鬥人員也投入了後期處理。
工作很快結束。
眾人扛著工具,往營地行去。
張文書落在後麵,自口袋中,取出一包煙。抽了一支,含在嘴裡點上,緩緩吐出煙霧。這煙是從超市帶回來的,營地中隻他一人抽。
“我也吸一支吧……”
邊上的趙世清說了一句,向他伸手。
張文書分了一支與他,兩人吞雲吐霧起來。
“文書兄,你喜歡這末日的生活麼?”
“還好,怎麼了?”
趙世清咳嗽了一聲,看了看夾在指間的煙,又複吸了一口。
“自災變以來,遍處都是幸存者,數量由多到少,行跡由顯入隱,我見了許多慘事。眾人的性情,變了許多,機靈的會越發狡詐,性急的則變得暴戾。如你這般平靜的,大概並不多見。”
張文書笑笑,說道“我看大家都挺正常的。”
說著,向前方行走的眾人努努嘴。
趙世清也淡淡一笑,說道“終歸與你有關,沒的吃,沒的喝,再加上日夜受著驚擾,也未必就能保持住。”
張文書倒沒有謙虛,反而說起來另外的話題。
“說起來,災變前,大家也未必就感覺如何幸福。這也是比較出來的,不瞞你說,我被人坑了,幫忙借了許多錢。我那位朋友,至今都不曾聯係上,每日裡都在想著如何周轉,遇著資金套轉不過來,茶飯不思,不知如何是好。”
他吸完了煙,扔在地上踩滅。
麵容年輕,目中卻有滄桑之意。
“如今被喪屍追著,回憶起往事,都覺得的很小,實在不必著慌。還不上便還不上了,當時卻仿佛天大的事,壓的人難以喘息。現在若能吃個黃燜雞,或沙縣小吃,估計會開心的晚上睡不著覺。災變前,什麼事情會讓人如此開心?”
趙世清點頭,表示讚同。
張文書卻越發感慨,續道“不提大災變,單說災變之前,病毒傳染的那些日子。我周圍許多做生意的朋友,虧損的厲害。多年的積累一掃而空,並且欠了一屁股債。好好的人,最後逃的逃,躲的躲,成了老賴。體麵就不用說了,再沒有一絲一毫,最後連生趣也少的可憐。雖然沒有聽見有誰跳樓自殺的,不過那些不相識的人裡,應該是有的。”
趙世清聞言,接道“嗯,自然是有的,我住的那個小區,跳了好幾個。”
“……”
眾人回到營地,生活恢複平靜。
日複一日地勞作與探尋。
並且,根據實際的需要,去努力製作相關工具。
譬如,近期出現了一輛獨輪車。
“同誌們,我跟大家說,這是人類複興曆史上,第一個偉大複興的標誌。在後人記載的史書裡,此事將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老蔣,也就是蔣德金先生,定會青史留名!”
張文書站在獨輪車前麵。
滿麵笑容,跟大家一本正經地敘述著此事的重要性。
薛甜甜既無語,又感覺好笑。
“那是不是應該讓老蔣發表一下感言?”
她翻著白眼,插了一句。
“對,你說的挺有道理……老蔣,你過來,說一下感言,同誌們鼓掌。”
張文書把蔣德金薅過來。
蔣德金滿臉苦笑,看著他們胡鬨,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還是在大家虛假而熱鬨的掌聲了,發表了相關感言。
無論如何,獨輪車是做出來了。
這玩意是個不起眼的東西,但發揮的作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