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書詢問之下,才知是成員裡,有人誤食野菜,導致中毒了。
“秦姐,領著我們一同過去看看。”
趙世清眉頭緊鎖,見著張文書,才稍稍舒展些。
知道情況緊急,不宜廢話。
未待張文書答應,便已吩咐秦姐,領著大家前往查看。
張文書點頭,隨著秦姐往院中走。
至窩棚居所,在左手第二間停下。
周遭已圍了許多人,站在門外,長籲短歎,愁容滿麵。朱穎正在其中,見了幾人,趕緊迎上來,慌張說道“隊長,你可回來了,雨嵐怕是不行了……”
其他人見狀,也圍了上來。
七嘴八舌,說起其中情況。
有些嘈雜,隻見大家都在張嘴,卻聽不清具體內容。
趙世清皺眉,低喝了聲“散開!”
眾人一縮脖子,向後退了幾步,霎時寂靜了。
他管理著營地的日常工作,平素都是溫和謙遜的模樣,與人說話,安排任務,常帶著微笑。對於老人和孩子,尤其照顧,很得大家的喜愛。
今天卻難得寒著臉。
大家見狀,心裡止不住突突,無論男女老少,都乖乖待在一邊,不敢再往前湊。由此也知曉,趙先生生氣的時候,隻是稍稍變個臉,竟這樣嚇人。
門是開著的,張文書一腳踏入。
仲黎黎和徐真,以及老蔣幾人,都在房內。
仲黎黎原是坐在床邊的,趕忙起身,走了過來。
“怎麼樣了?”
張文書走上前,問了一句。
仲黎黎憂心忡忡地說道“回來的時候,隻說是腹痛,有些犯惡心。在屋裡歇了片刻,就不行了,開始嘔吐,然後腹瀉。方才長大了嘴巴,說喘不上氣,現在已經意識不清了。”
床上躺著個年輕姑娘。
名字叫雨嵐,也是從張強那邊遷移來的。
張文書接觸不多,隻知性子活潑,其它則不太了解。
如今仰麵躺著,麵色蒼白,嘴唇已無血色。頭發有些淩亂,眼睛微閉著,正用力喘息。見人進來,眼睛稍稍睜大了些,又閉上了,似乎十分無力。
想說話,張了張嘴,又沒說出來。
大概已不是很清醒。
徐真正擰了毛巾,給她擦臉。
老蔣拿了株草,遞過來“我看了一下,是野芹菜。”
張文書接過,看了看葉子,又遞到鼻間嗅了嗅,點點頭。
趙世清在一旁補充道“今天乾完活,她們結伴外出采摘,在水溝邊尋到了這個。大概與這兩天剛認識的水芹菜很像,雖然有些差彆,也被她們忽略了。”
張文書皺眉“其他人沒事吧?”
趙世清搖頭,說道“還有兩個,不過吃的很少,症狀很輕。疼了會兒肚子,又上了兩回廁所,現在已恢複了。”
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關於野菜方麵的宣傳,其實做了許多。
隻摘認識的,沒見過的不吃,長得像認識但又有差彆的,尤其不能碰。
這裡藏著許多危險,即便張文書和老蔣,也隻是依著自己的以往的實際生活經驗,做一些采摘。他們在眾人裡,知道的算是比較多的,但與這分門彆類,形態各異,漫山遍野的野菜比,也隻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這兩人特彆謹慎,知道萬一搞錯了,會出人命的。
趙世清很能理解,所以日常管理中,會經常提醒。
但總有些人,自作聰明,學了兩天簡單的東西,就感覺成專家了。
營地裡除非特殊情況,一日隻供應兩餐。
對於新人來說,哪怕穩定地供應一餐,也比之前好,這倒沒什麼。
不過無論是兩餐,還是一餐,總歸還是餓的。尤其年輕人,本來消化就快,每天又須乾大量體力活,常常會感覺肚子餓。
而對於兩餐製,短時間內,張文書不打算更改。
尤其隨著人數越來越多,想改變什麼東西,再也無法像以往那樣靈活了。多增一頓飯,對一兩個人來講,倒無所謂的。但若是幾十個人,這數量加起來,就很嚇人了。
這也導致,張文書等人,還是比較支持和鼓勵,成員在外乾活時,因地製宜給自己加加餐,補充點營養。
比如摘點野果,捉些昆蟲,偶爾抓個蝦,摸個魚,放在火上烤烤之類。
但會給出許多提醒,千萬注意安全。
灶台邊上有個大木板,明明白白寫著“物資千萬種,安全第一條;飲食不規範,同伴兩行淚。”
這次的事情,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在提醒內容的範圍內。哪怕她們隻是多問一聲,或是暫時彆吃,摘回來統一處理,就完全能躲開危險。
偏偏就是不聽。
這才是趙世清生氣的原因。
他不願意,更不想見到,年輕的孩子,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張強或許能接受,但他不是張強,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老蔣,有解藥麼?”
張文書問了一句。
傳統認知裡,萬物相生相克,一物有毒,往往另一物就能解。所以他有些寄希望在這上麵,野芹菜周遭,有沒有可能長著解毒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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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搖頭“不知道。”
事情就這樣卡住了,他們對野菜,隻有些零碎的生活經驗。又不是專門學習研究這個的專家,遇到這種事,真的不知該怎麼辦。
此時,就聽“哇”的一聲,雨嵐脖子一挺,又開始嘔吐。
徐真忙扶著她,趴在床邊。
拎過一隻桶,放在下麵。
雨嵐一聲接著一聲,乾嘔著,大概腹中食物已吐儘,隻有些酸水在往外湧。鼻涕眼淚倒是一大堆,將她的臉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