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既明,眾人徹底放下了心。
能看清東西,本身就會給人一種安全感。
而喪屍若是在夜色中無法攻破防禦,那白天就更不可能了。
直至此刻,刺激興奮感才完全消退,疲倦湧上全身。那些在戰鬥時被忽略的傷口,此刻感知到了無比的疼痛,令許多人止不住齜牙咧嘴,呻吟嚎叫。
幾位高端戰力,結伴而行,將院子徹底巡視了一遍。
站在遠處,打了個ok的手勢,表示安全。
張文書這才揮手,示意大家暫時可以解散陣型,四處活動一下。
層層疊疊的喪屍,觸目驚心。
眾人也是開了眼。
昨天憑著自己這些人,竟然殺了那麼多喪屍,當真不可思議。
很多人內心對喪屍的恐懼,於此刻開始消散。
他們知道,除了陸沉沉那幾位外,大家其實都很普通。然而就是這些普通人,在彆人的指揮下,用粗糙的武器,贏下了沒有任何優勢的夜戰。
在他們的感受裡,確實如做夢一般。
以前在彆的避難處,人類手裡不單有長刀短矛,甚至有槍械。但遭遇突發情況,還是會一窩蜂地逃走。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抵抗,一旦外圍防禦被突破,剩下就是哭爹喊娘,各自奔逃了。
沒人站出來組織抵抗。
避難處的頭領早溜了,他們的槍械,打喪屍或許不太行,打擋路的幸存者,那真是太行了。
當然,他們當真站出來組織,有沒有人聽也是個問題。
手持長槍,結成陣型,在動作上並不困難。
但麵對黑暗,以及藏在其中的凶險,老老實實待在原地,聽從命令,死戰不退,在心理上是非常困難得。
尤其主力還是女人和孩子。
稍有不慎,就是一場災難。
張文書等大家歇息片刻,便叮囑徐真和秦姐,開始燒火做飯。自己則領著許多人,手持武器,出了院門。
外間的景象,可比院內熱鬨多了。
三道壕溝,裡麵儘是露出半截身子的喪屍。
眾人甫一露麵,就像是進了雞鴨鵝的圈裡,耳邊吵吵嚷嚷,聒噪起來。喪屍們便仿佛等著投喂的雞鴨,伸長了脖子,鬼哭狼嚎,向著眾人的方向手舞足蹈。
“那邊!”
張文書指了指。
牆邊零零散散,依然遊蕩著一些喪屍。
聞著血肉的氣息,嚎叫著撲來。
陸沉沉幾人從他身後走出,迎了上去,將其一一宰殺。
然後大家繞牆一周,繼續清理。
能見著牆角有疊摞著的,趴伏於地上,除了腦袋,無法動彈的喪屍。他們機緣巧合,成了彆的喪屍躍過牆壁的墊腳石。被踩的多處骨折,手腳已不聽使喚。
眾人上前,長槍一陣捅,助他們解脫。
待要再走的遠些看,宋風跑來,喊吃飯。
張文書便領著大家回院了。
桌椅被擺放整齊,擦拭乾淨。
幾盆連湯帶水的食物,放在桌子中央。
特殊時期,也沒啥好講究的,大家各自取碗,吃多少就盛多少。便在屍體便地的環境裡,嗅著惡臭,開始進食。
有些人頗為不適,端著碗,難以下咽。
大部分人都還好。
鏖戰大半夜,的確饑腸轆轆的。
張文書連吃兩碗半,胃裡暖暖的,精神振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