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的夜裡,寂靜極了。
孤零零的廢棄建築物裡,歇著奔波疲憊的幸存者。
火光映著守夜人,低聲交談的身影。
孩子們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進入睡眠。
一覺醒來,萬物複蘇。
雨水已歇,鳥鳴清脆。
大家飲了些熱水,吃幾口乾糧,又匆匆上路。
乘著木筏,一路向南。
由於避開了災變前人流聚集之所,故而也就不曾遭遇什麼喪屍。旅程平靜的,甚至讓人感到有些無聊。
當然,也得益於,水裡的生物,暫時沒有變異的跡象。
否則,乘坐這單薄的木筏,必定比走在岸上凶險一萬倍。
最大的危險,來源於操船的技術。
水麵平靜倒還好,遇著湍急的處,大家這點技術,就有點不夠看了。直接翻船的現象,倒沒有看見。不過,時不時有人經受不住顛簸,墜入水裡。
所幸都得救了,沒有人員傷亡。
而大家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
河流也並非筆直前行,而是繞了很大一圈。與張文書當日離開庫房,北上尋找庇護所的路,隻偶爾重合,大部分都是相距甚遠。
趙世清坐在木筏上,展著地圖觀看。
木筏漂上一段路,就會停下來,大家上岸查看建築和路標。比對著地圖,看看行進的軌跡,是否正確。
河流分分合合,常會見著岔道。
大家的經驗都很淺。
並非每次選擇,都是正確的。
有時候選了一條水路,漂流了大半天,忽然發現離規劃的路線,越來越遠了。沒奈何,隻好鼓足力氣,逆著水流,再一路撐回去。浪費時間不說,還把大家搞的疲憊不堪。
如果隻是張文書幾個人。
倒也無所謂。
走到哪是哪,怎麼都活得下去。
如今帶著那麼多老弱婦孺,張文書就不敢隨意冒險了。庫房營地那邊,畢竟經營過,有一定的基礎。食物和日用品,能支撐這些追隨者活下去。隻有到了那裡,他心裡才有底。
所以大家頻繁上岸,核對路線,以免出錯。
順便,在沿河的商鋪中,補充資源。
從庇護所裡逃出來,攜帶的物資有限。負重太多,死亡幾率比較高。卻也導致,食物很快見底,已不夠大家分的。
孫珂拎著癟掉的口袋,為難地說道“隊長,下頓便沒的吃了,怎麼辦?”
她的稱呼,常常變化。
有時候喊文書哥,有時候喊隊長。
張文書看了眼,神色平靜,輕笑說道“這一路行來,有河流,有樹林,有荒草,有山坡……哪能餓死人,找找就是了。”
說的倒十分輕巧。
不過趙世清等人聽了,也隻是笑笑,並不感覺詫異。
張文書站起身,說道“我不是那種戰鬥小隊的隊長,我是生產隊隊長……生產隊,你聽說過吧?”
然後就領著眾人,開始找吃的。
之前被困在庇護所裡,也會做些采集的工作。不過地方有限,能尋到的畢竟比較少。如今廣闊天地,大有可為,讓大家生活舒舒服服的有點難,隻是尋點路上充饑的食物卻沒太大難度。
仲黎黎背著長弓,王桐帶著彈弓,進了叢林。
大黑狗和阿狸,跟隨左右。
張文書帶著趙世清,張東東幾人,沿河岸撥著野草,細細辨認。
蔣德金拿起長網,卻沒離開,而是跟耿工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在商量著什麼。
大家迅速地行動起來。
追隨的幸存者們,卻有些發愣,不知他們要去乾什麼。
陸永強看著諸人的背影,說道“大師兄回來了。”
小朱老師聽的一頭霧水,問道“你說什麼?”
陸永強說道“我感覺到,全部都回來了。”
神神叨叨的,問他,他又不解釋。
小朱白了他一眼,低聲罵道“神經兮兮的……”
陸永強卻不生氣,樂嗬嗬的,屁顛屁顛地拎著個桶,跟著張文書跑了,邊跑邊喊道“哥,我來了,你最忠實的夥伴來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