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歌分神時,老者的話音頓時停住。
他察覺到這點後,立即回神看去便迎上了老者投來的犀利目光。
在這瞬間,安歌就隻覺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彌漫全身,雞皮疙瘩頓時冒起。
甚至都不敢與老者對視,眼神立刻閃躲開來。
當祭壇的他處景象映入眼裡,安歌才有所恍然,自身的禁錮消失,已然能夠動彈。
於是,他順勢環顧了一下四周。
當安歌的目光匆匆掃過,身體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四周的景象已非詭異恐怖所能形容。
儘管,他已經恢複記憶,想起了曲安城被血祭的景象,但此刻也不免膽寒。
在祭壇法陣的兩邊,
全是人類跟妖獸屍骨層層堆砌而成的高牆,唯獨梁濟身後有一個由人頭搭成的拱門。
而且,
全部屍骨都好似被塗上了一層厚厚的黑褐色血漿,一看就知乃是經年累月下才會形成。
此外,法陣旁還零零散散躺著一些人類跟妖獸的屍身,一看就知才剛死去不久。
不過,其中左邊的妖獸屍身占了多數。
同時,這些屍身的皮膚當中,正不斷滲出血液,相當細密,化作了彌漫飄散的血霧。
而法陣則在汲取血霧中的精華,將一個個陣紋刻痕點亮。
在法陣的運轉下,血液精華全都往中央彙聚,而後升騰起一股股顏色稍淺的流光,
並相繼從老者的胸口處鑽入。
就這麼一瞥,安歌還發現梁濟,葉舒,記子晉三人盤坐於法陣不同方位,
加上他自己就呈四方拱衛。
不過,好在他們這些人仿佛是老者最後才會動用的手段,目前並未被抽取精血,
雖除他之外,全部一臉呆滯,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想來,罡風下的眾多屍骨就是這麼而來。”
安歌在為所見心悸之餘,想到了此前遁入罡風之下的情況,才有此猜測。
與此同時,老者那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
“人類,你很想救此人。”
此言傳入安歌耳中極具威脅,他抬眼重新看向老者,隻見對方正伸手指向梁濟。
他深知,老者煞費苦心將他們擒獲,必定不會輕易放他們離去。
於是,安歌索性直截了當的說道。
“前輩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若在下能辦到絕對竭儘全力。”
他這話並未夾雜任何情緒,畢竟,從老者剛才瘋癲的表現,貌似神智不太正常。
搞不好一個不慎便會觸怒對方,所以安歌才先答應下來。
“出了此間,一路向西十餘裡,有間祠堂,其中供奉著一塊石碑。”
聽了安歌的話,老者麵容及語氣都有所緩和。
“隻要你能將它帶出,交給老夫,我自會放你二人離去。”
安歌一聽這話,當即在心中譏諷。
“嗬,恐怕剛取出石碑,就是我們殞命之時。”
老者所說,安歌要是相信,那他也不能在種種危機下走到今天。
他很清楚,老者之所以沒將話說滿,答應放他們全部離開,也隻是麻痹他的手段而已。
當明晰了這點,安歌便不動聲色的看著老者說道。
“以前輩這般實力,此間還有什麼事能夠難倒您,在下修為低微怕是有負所托。”
安歌雖被老者撤去禁錮,但因一向謹慎,
並沒有貿然用神念探查對方的修為,更沒有此刻動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