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跟森陽走後,我還是沒能想起小時候的事。我坐在沙發上,摸著鼻子,抱著頭思索了許久。沒印象,真沒印象啊!
這個時候,老媽正在廚房裡洗菜,老爸已經下班回來了。他正在下米要煮飯,抬頭看到我一臉的苦惱相,嗬斥一聲“乾嘛呢?你媽正在洗菜,也不知道去幫忙!”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懶洋洋地起身,說“知道了。”
老媽見我要進廚房,直喊“不用了,不用了。你坐著就行了,我這裡就洗一個菜,一會兒就好了。你彆進來,地麵都是土,彆踩得客廳到處都是。”
我剛伸進去的左腳又靜悄悄地放回來,挑眉看了老爸一眼瞧吧,這是你媳婦兒不讓我幫忙的,不是我的問題!
然後,我得意地轉身走了。
老爸在一旁看著我,搖了搖頭,無奈地洗著手裡的大米,然後又突然抬頭對我媽說“你就慣著她吧!什麼也不讓她乾,到時出去,彆餓死在外麵。”
老媽不樂意了,聲音突然高了幾分貝,“你女兒需要我慣?她自己就把自己寵得不像樣了。再說,她從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開始自己學做飯,哪裡就餓死在外麵了?”
“你不要動不動就說我慣她!女兒是需要富養的,兒子才要窮養。”
“你看看你兒子,啥也不會。回來就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才是真正的什麼也不會。”
“你兒媳婦也學得跟你兒子一樣,說這個就來氣,你怎麼不說她去?我女兒再不濟,把她放出去,可以頂你兒子和兒媳婦倆了。”
老媽越說越生氣,直接甩手把菜扔在水裡轉身走了。
“這個老頭子,簡直要氣死我了。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就知道欺負軟柿子”老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邊衝茶邊嘮叨著。
我默默地坐在一旁看電視,手裡還不停地摸著小黃。哼,誰說不是呢!
這時,老爸走過來了,一臉心虛地賠笑,“我這不是擔心咱閨女到時找對象,被人嫌棄嗎?說她什麼也不會,家教不行!”
“再說了,兒媳婦怎麼樣,咱管那麼多乾嘛。左不過是他們夫妻的事,關我們什麼事!”
“但是閨女就不一樣了,那是我們的心肝寶貝,咱不心疼,誰心疼啊!”
“那電視上不是演了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嗎?老婆,你說是不是?”
老媽“哼哼”兩聲,一臉的怒相,但回頭一想,覺得老爸說得也在理。隨後,她的臉色才沒那麼難看,指著老爸的鼻子說“就你有理!”
“彆以為說兩句好聽的,我就把這事翻過頁了。咱閨女是什麼樣子,我們自己養大的,能不知道嗎?”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上次就是你兒媳婦跟你說閨女沒幫忙做家務,你才說她的,不是嗎?”
“做人呐,一碗水要端平。她說這話時,你有沒有想過,她自己幫忙做家務了嗎?閨女現在大了,你彆以為她不懂,你彆整到最後,傷了閨女的心了”
嗯,老媽這時說出來的話,真是太大快人心了!我給她投去了讚賞的眼光,隨後,又冷冷地看了老爸一眼,無聲的指控最是有效了。
這時,爸爸愧疚地看著我,見我低著頭沒搭理他,便開口說“那你們倆今晚都彆動,我來做飯炒菜。我也好久沒炒菜了,妹妹最喜歡吃我炒的菜了。”
“哼哼!”我用鼻音回答,才不想看老爸那副“胳膊往外拐”的樣子。
當天晚上突然電閃雷鳴,下起了瓢潑大雨。剛入睡的我被大雨吵醒了,便起來關窗。我艱難地把窗關上時,看到樓下小黃飛快跑回來的小身板,便著急地下樓去給它開門。
樓下的燈還亮著,我往客廳裡看了看,老爸和哥哥倆正坐著看電視。老爸還在一旁衝茶,手裡還拿著沒吸完的香煙。
老爸見我下來,問“幾點了,怎麼還不睡?”見我沒理他,又問“誒,你乾嘛去啊,外麵下著雨呢!”
“小黃淋雨了,我幫它開門。”才剛睡醒,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彆去,我去幫它開門。你才睡醒,小心等會著涼了,妹妹。”老爸說話間正想起身,便被哥哥阻止了,“你彆管了,她去就行了!”
老爸“”好歹是自己的女兒,誰不心疼?他沒理哥哥,起身走了出去。
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把小黃抱回屋裡了。
我拿了樓梯旁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幫它擦去身上的雨水,心疼地教訓它“你說說你,都這麼晚了,還出去。外麵下雨了,你不知道提前回家嗎?”
“要是遇到壞人了,被人抓去拔毛煮了,我看你哭不哭!”
“喵!”小黃用小嘴蹭了蹭我的指尖,又低頭舔了舔身上濕潤的毛,還時不時地發出“呼呼”的聲音,越來越響。
好不容易爬上床睡覺了,我感覺沒過多久,就發現自己全身發熱,嘴裡好像要冒煙一樣。然後,我的頭有點暈,不停地做夢。
在夢裡,我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綁著兩根辮子,嘴裡還塞著一隻棒棒糖,她正坐在石凳子上等什麼人。
不一會兒,有一個小男孩跑過來了,衝著小女孩招手“妹妹,快過來。”
小女孩開心地跑過去,嘴裡不停地喊著“小羊羊,哥哥,小羊羊,哥哥”
突然,我又夢到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等我跑過去的時候,小男孩突然又變成一頭羊,全身黑溜溜,用它的羊角向我進攻。
我一驚恐,慌亂地往回跑,嘴裡不停地喊“小羊羊不要殺我啊!妹妹不敢了,妹妹不敢了。救命啊,救命啊,媽媽,媽媽爸爸爸爸”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爸爸媽媽正坐在我的床頭看著我,媽媽抓著我亂動的手,而爸爸正用毛巾幫我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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