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了然,此番確有疏失……”張鬆低首,悔過之意溢於言表。
“明鑒高義,官場無小事,謬行皆釀災禍。”洪湖聲調未緩,“冀汝躬自反省,勿再蹈轍。”
“是,鄙人必虛懷若穀,恪守矩度,矢誌不再犯。”張鬆頷首,內心立下宏誓。
回至公廨,張鬆精神煥新,馮曉薇察之,頓生訝異。此前未曾見過此情狀,似有領袖雄圖初現。
“子夜,爾今有異乎常,麵貌煥然一新。”馮曉薇問及,關切之意油然而生。
“剛領教誨,悟己須加倍勵精。”張鬆輕笑,眼眸閃爍堅韌光彩。
“善哉!砥礪前行,良可貴也。”馮曉薇頷首讚同,對張鬆另眼相看之情愈發深切。
待歸,肩背隱痛猶在,張鬆欲尋良方,以期勝過府中湯劑。甫出廨門,神情略沉,正欲舒展心緒,卻遇劉詩婷迎麵而來。
劉詩婷見張鬆,麵露驚愕,低語輕喚“明公歸矣。”語氣溫婉,藏而不露。
“詩婷,休憩矣?”張鬆淺笑,心悅之感油然而生。。。
夜色漸濃,張鬆攜采之藥材歸返寓所,途中思慮萬千,心緒複雜。他明白,欲改世人成見,須先克己複禮,內外兼修。而這段偶遇,是否預示著他未來的命運將因人而轉,抑或隻是一段小憩時光裡的溫暖相遇,皆需靜待天啟,任由時間娓娓訴說。
柳氏婷婉推開了府衙廂房之門戶,回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方輕推張鬆進入。聲音低沉,略帶憂愁“高大人,聞得幾許不利汝之傳聞。”
張鬆微驚,眉頭輕鎖“何不利之傳聞?”
柳氏婷婉輕抿朱唇,似斟酌言語“吾兄所語,彼乃宋府尹之書吏,聞風欲施壓於常大人,令汝調離察院。”
張鬆聞言心緊,旋即釋然,笑道“此亦平常,若真遣我去守大門,亦無所怨。”
“勿出此言。”柳氏婷婉搖頭輕歎,憂色上臉,“聞欲調汝至府衙內堂。”
“府衙內堂?佳矣,如此得以朝夕相處。”言罷,張鬆愣然,自思此話竟出言無忌,己身莫非膽氣大增?
柳氏婷婉麵頰微紅,低下螓首,嬌羞難抑“汝乃玩笑乎?”
張鬆戲謔之心頓起“實乃肺腑之言。”
“哎,毋擾我清靜,爾等輕薄。”柳氏婷婉輕嗔,語氣帶嬌,令張鬆心生異感。是否她心中亦有所屬?若是如此,他便可更自由放肆。
“詩婷,告知於我,府衙內堂工作繁雜否?”張鬆問,望知其詳。
柳氏婷婉沉吟片時,鄭重道“內堂之事,實非艱辛。或有兩種可能置汝不顧,不授事務,致邊陲孤臣。”
張鬆微笑應對“無事可乾,正得悠閒,吾亦不願勞苦。”
“青春年華,豈無上進之心?此番調職將阻汝前途。”柳氏婷婉言,隱帶責怪。
“第二可能?”張鬆好奇追問。
“或命汝處理繁冗棘手、易惹是非之事。”言及此處,柳氏婷婉神情轉肅。“爾知府衙事務錯綜複雜,處事需謹慎,稍有不慎即易觸犯眾怒。”
張鬆頷首,暗自思索“此事頗棘手矣。”
張鬆端坐府衙廂房之內,心緒不寧。今日之晴空,恰如其將麵臨之挑戰。柳氏婷婉伴旁,眉間微蹙,神色不安。
“汝真無所憂懼?”柳氏婷婉終按捺不住,語含關切。
張鬆一笑,搖頭言道“天意難違,人之歸宿自當隨天定。”企圖寬解柳氏婷婉。
“汝兄非宋府尹書吏?可否求助於他,代汝求恩?”柳氏婷婉忽出奇想,眼中希望之光閃爍。
張鬆驚愕,繼而笑出“罷了,休再擾吾兄清靜,縱為宋府尹書吏,能有何助於吾?”他深知當前處境艱難,宋府尹書吏亦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