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被冰涼的毛巾擦醒了，他迷迷糊糊睜開半條縫，看著強撐困意的哥哥，伸手牽住哥哥的手“哥哥……”
粥粥打起精神“我在。”
捏捏聲音軟軟啞啞的“哥哥，你怎麼還不睡覺覺呀？”
粥粥“我不困。”
捏捏蔫蔫一笑“哥哥你撒謊……”
淤芝給張秀使了個眼色，張秀會意地將粥粥抱在自己懷裡。
“我不困……”粥粥倔強道。
張秀抱著粥粥搖啊搖“好，我們粥粥不困，要一直陪著弟弟呢。”
粥粥躺在張秀懷裡跟弟弟牽著手，睡眼惺忪地看著弟弟，沒一會兒眼皮徹底耷拉下來。
輕緩的呼聲漸漸響起。
淤芝示意張秀把粥粥抱到另一邊去睡，這邊要一直照顧捏捏，會吵醒他的。
“今晚辛苦你了。”淤芝隻能顧一邊，另一邊就要張秀辛苦了。
家裡的保姆一直都是兩個，最早的一個被淤芝換成了趙霞，她把趙霞開除之後就剩張秀一人了。
張秀小聲道“夫人哪裡的話，我不辛苦的。”
淤芝“嗯，去睡吧，粥粥要弟弟的話你再抱回來吧，我今晚陪著捏捏。”
張秀“好。”
捏捏眼皮半睜半合地看著淤芝，哥哥走了他也沒有吵鬨。
自己身體這麼熱，跟哥哥睡在一起會燙到哥哥的。
隻是捏捏從來沒有獨自跟淤芝待在一起過，說不害怕是假的。
捏捏已經很困了，卻還睜著眼盯自己，淤芝無奈地摸了摸他的小臉蛋“今晚媽咪一直陪著你，不怕啊，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捏捏點了點頭，濕漉漉的眼睛看向坐在床邊幫他擦身體的淤芝，她今晚會一直一直在嗎？
淤芝輕柔地擦捏捏的小胳膊，邊輕哼著搖籃曲。
“捏寶寶快睡，媽媽一直陪著你呢。”
淤芝聲音低柔輕緩，像一縷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
也像童話故事裡母親哄孩子入睡的聲音。
“捏捏不怕啊，有媽咪在，病毒也會被媽咪趕跑的。”
捏捏手心裡不知何時塞進去一根蔥白的手指頭，他便捏著那根手指緩緩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散前，他迷糊中察覺有人從背後抱住了他，親吻著他的後腦勺。
把小小隻的自己抱得緊緊的，像個密不透風的袋子，帶著清甜的香味緊緊裹著他。
暖暖的，無聲地告訴他這裡很安全，讓他不由得放鬆，安心。
捏捏突然有點想哭，這就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媽媽的懷抱嗎？
翌日清晨，捏捏的燒已經退了。
捏捏醒來時淤芝還摟著他在睡，昨夜一整晚她幾乎沒怎麼睡。
捏捏額頭貼了退熱貼，但淤芝摸著捏捏出汗的小身板，每隔半小時拿毛巾給他擦擦汗，換掉身上黏糊糊的衣服還有被子。
捏捏困極了，被淤芝怎麼擺弄都沒醒。
捏捏一睜眼便對上淤芝放大版睡臉，這張臉明明先前那麼令他害怕，可現在他卻一點都不害怕了。
甚至還敢大著膽子去觀察淤芝卷翹的睫毛，白白的皮膚，挺翹的鼻尖，粉嫩的嘴巴。
捏捏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小手，輕輕地碰了下淤芝的臉蛋。
淤芝睡夢中皺了皺鼻子。
捏捏飛快地縮回去，慌忙閉上眼睛。
淤芝睜開眼笑了，伸手拍了拍自家兒崽的小屁屁。
“小皮蛋，你還學會裝睡了？”淤芝打趣道。
捏捏裝不下去，睜開眼往後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