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韓玲玥一行人進了晉安城。宇文霆徑直送韓玲玥到了將軍府門口。
“子羲,多謝了,你若有事便先去忙!”韓玲玥說罷便掀起車簾。
“既來了,怎能不去看望大將軍!”宇文霆笑著率先下了馬車,隨即把手遞到韓玲玥麵前。
“多謝!”韓玲玥順勢抓住宇文霆的手,宇文霆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下了馬車。
而這一幕,全數落入了暗中窺探的一人眼裡。
韓玲玥同宇文霆並排踏入了將軍府。與平日不同,如今的府內寂靜得可怕,往日裡那些巡邏的護衛,灑掃的丫鬟,仿佛都消失不見,隻有壓抑、凝重在空氣中蔓延。
“大小姐回來了!”不知是誰低呼了一聲,打破了院內的寂靜。緊接著,一個綠裙少女緩步而來,看清韓玲玥身邊的人並非那人後,眼底的欣喜被失落取代。
“玲雪參見煊王,”韓玲雪不等宇文霆開口,又看向韓玲玥,“姐姐,王爺怎麼沒來?”
韓玲玥此時滿腦子都是韓大將軍的病情,聽韓玲雪開口就問宇文睿,便懶得理會,直接繞過她往韓大將軍的院子走去。
宇文霆見狀,也未發一言,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韓玲雪,便跟上了韓玲玥的步伐。
韓玲雪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
還未走近,便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韓玲玥心下一緊,加快了腳步。剛踏入院門,便聽見蘇氏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老爺啊,你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要是去了,你讓妾身和軒兒可怎麼活啊!”
“娘,爹若是真走了,那將軍府的家業……”
“自然是由你來掌管,畢竟你是你爹唯一的兒子。”不等韓子軒說完,蘇氏便打斷了他,雖刻意壓低了聲音,可還是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韓玲玥的耳朵。
“哼!子軒年紀尚小,偌大一個將軍府若是交給他打理,隻怕會鬨的烏煙瘴氣。我這個做兄長的倒是可以幫著打點府中事務……”
“可你畢竟隻是老爺的堂兄,有許多事都不方便。”蘇氏聲音驀地尖銳起來。
韓玲玥再也忍不住,一把推開房門,眸光凜冽地掃視屋內眾人,最終將目光落在蘇氏和韓子軒身上,冷笑道,
“爹爹還沒走呢,你們就急著討論起誰當家了,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屋內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門口。蘇氏和韓子軒也沒想到韓玲玥會突然出現,臉色皆是一變。
“玥兒,你、你怎麼回來了?”蘇氏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便恢複了鎮定,擠出一絲笑容,想要上前拉住韓玲玥的手,卻被她不客氣地甩開了。
“我怎麼回來了?”韓玲玥冷笑一聲,“我要是不回來,怎會知道我的姨娘、弟弟和伯父,在爹爹生命垂危之時,不是設法救治,而是虎視眈眈地盯著家產呢。”
“玥兒,你這是說的哪裡話!”蘇氏臉色一僵,“我和你弟弟,可是日夜守在老爺床前,衣不解帶地伺候著呢!”
“哦?是嗎?”韓玲玥斜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韓子軒身上,“那弟弟可知,太醫說爹爹中的是什麼毒?”
說話間,韓玲玥到了韓大將軍榻邊。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嘴唇烏青,胸口微弱地起伏著,仿佛下一刻便會停止呼吸。
韓玲玥眸色一沉,坐在床邊,纖細的手指搭上韓大將軍的手腕。指尖傳來一陣冰涼,脈搏微弱得幾乎感知不到,若有似無,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我不記得了,難道你能診出來?”雖然韓玲玥在晉安城開了醫館,很多權貴都說她醫術高明,可韓子軒始終不信韓玲玥真有本事,他更願相信那醫館請了高人,而韓玲玥搶了他們的功勞。
“人人都說姐姐你是神醫,你不會連爹爹中的什麼毒都診斷不出來吧!”韓子軒見韓玲玥眉頭緊蹙,一臉的嚴肅,便開口譏諷道。
“軒兒,你彆胡說!城裡誰人不知靖王妃醫術精湛,這還能有假!”蘇氏瞥了韓玲玥一眼,目光裡滿是不屑。
韓玲玥驀地轉過頭,冰冷的視線射向蘇氏和韓子軒,“給本王妃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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