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冰冷的視線在李太醫身上掃過，凍得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微臣……微臣……”李太醫語無倫次半天，才憋出一句，“回……回王妃娘娘，這香囊裡……還有……”
他心一橫，胡亂說了一通，“還有朱砂、安神草、凝心香、還有……還有……”
韓玲玥也不打斷他，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直到他冷汗都把衣襟打濕了，才慢悠悠地開口，“哦？還有？李太醫不妨仔細想想，可千萬彆漏了什麼。”
李太醫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胡謅，“還有……還有……”他的目光在殿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雨蝶身上，雨蝶也正滿含期待地看著他，似乎在期盼他說出什麼能將韓玲玥徹底釘死的罪證來。
李太醫靈光一閃，一咬牙，說道，“還有……還有檀香、遠誌……”
他每說出一個名字，韓玲玥的嘴角就上揚一分，聽到最後，她簡直快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這李太醫還真是個人才，居然能把根本沒法製成香料的安神藥也說出來！
“李太醫確定，就是這些？”韓玲玥強忍著笑意，又問了一遍。
“是……是的！”李太醫硬著頭皮答道，神情卻故作鎮定。
“啪！”
韓玲玥重重一拍桌子，嚇得李太醫一個哆嗦，差點沒跪倒在地。
“放肆！”軒武皇帝怒喝一聲，“你竟敢在禦前……”
“父皇！”韓玲玥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李太醫方才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軒武皇帝一愣，皺眉道，“這是何意？”
“父皇，兒媳鬥膽問一句，李太醫方才所說的那些香料，尤其是那誅殺若，若是與斷腸香混合在一起，人長期吸入，會出現什麼症狀？”
李太醫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懵了，結結巴巴地道，“這……這……”
“李太醫不會不知道吧？”韓玲玥冷笑一聲，“誅殺若性寒，斷腸香性熱，兩者相衝，非但不能起到安神的作用，反而會使人頭暈乏力，根本就不會出現腹痛的症狀！”
她目光淩厲地掃過李太醫和雨蝶，一字一句道，“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找人一試便知！”
說著，她轉向雨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就不知道，雨蝶姑娘可願意為德妃娘娘，哦，也為你的主子，試一試這香的效力？”
雨蝶聞言，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她死死咬著嘴唇，試圖保持鎮定，可顫抖的雙腿卻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怎麼？雨蝶姑娘不願意？」韓玲玥挑眉，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莫非，你心裡也清楚，這朱砂和斷腸香的功效？」
雨蝶連忙搖頭，聲音顫抖得厲害，“沒……沒有，奴婢……奴婢隻是……」
“隻是什麼？」韓玲玥步步緊逼，語氣愈發冰冷，“本王妃既已說了這二者的功效隻會讓人頭暈乏力便不會有錯，雨蝶姑娘還在害怕什麼？」
“奴婢不敢！」雨蝶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王妃娘娘何必為難奴婢，奴婢也隻是……隻是……」
韓玲玥見她滿臉驚惶，語氣平靜道，“你不願試藥，本王妃隻能當你是心虛了。既然如此，就彆再往本王妃頭上潑臟水。”
“奴婢沒有心虛……」雨蝶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她知道，自己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了。
軒武皇帝看著眼前這場鬨劇，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夠了！都彆吵了！既然靖王妃說這香有問題，那就試試便是！」
他猛地一拍桌子，對著殿外下令，“來人！去將朱砂、斷腸香，還有方才李太醫所說的那些香料，全部都給朕拿來！」
很快，就有太監將一盤盤香料呈了上來。軒武皇帝指著那些香料，對雨蝶道，“你，把這些香料混合在一起，做成香囊，當場試試！」
雨蝶身子一抖，險些癱軟在地。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拿那些香料，可手卻抖得厲害，怎麼都拿不穩。
“怎麼？還需要朕讓人親手幫你不成？」軒武皇帝的語氣中已經帶了幾分怒意。
“父皇息怒！」韓玲玥突然開口，她走到雨蝶麵前，親手將那些香料混合在一起，然後遞到雨蝶麵前，“雨蝶姑娘，請吧。」
雨蝶看著眼前這包香料，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她知道，自己一旦吸入香料，一切都會被揭穿，她必死無疑！
“怎麼？不敢了？」韓玲玥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
雨蝶渾身顫抖，卻無力反駁。她隻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太醫，希望他能站出來為自己說句話。
李太醫自然也明白雨蝶的處境，可是，他現在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敢多管閒事？他隻能低著頭，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父皇，」韓玲玥轉向軒武皇帝，淡淡說道，“這香隻需一盞茶的時間便能見效，到時候，真相自然大白。」
軒武皇帝點點頭，示意雨蝶開始。
雨蝶絕望地閉上眼睛，顫抖著手將那包香料舉到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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