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蕭沉,一步步越過了諸天驕,甚至,走到了雪凝風的身旁。
司空長絕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在他前方,已有三人,這意味著,若是排定名次,他連前三都入不了。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此刻走到他麵前的人,還是他一直蔑視的蕭沉。
不久前,他曾放出狂傲之言,稱暫且饒蕭沉一命,來日,必從雲遊生手中取回寶塔。
可在這大殿之中,蕭沉卻破了他六十四步的記錄,而且,領先了兩步,與雪凝風並肩。
雖無人提起,但司空長絕內心的殺意卻越發強烈,仿佛遭受了極強的羞辱般。
夜梟被黑暗籠罩著,有絲絲黑霧遮住了他的麵容,看不清他的神態,但他眼神裡的寒意,卻十分清晰,不加掩飾。
在場諸人,唯有妖展沒有太過震驚,在他和蕭沉相處的這段時間,已經被蕭沉的妖孽天賦震得有些麻木了,不論蕭沉作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舉動,他都不會感到意外。
甚至,在他心裡,蕭沉,本就該如此。
“蕭兄厲害。”
看著走到身邊的青年,雪凝風露出了一抹笑意。
“凝風姑娘,謬讚了。”蕭沉笑著搖頭,“僥幸而已。”
“我可是拚儘全力才走到這裡,若是一個‘僥幸’,就能讓蕭兄走到這裡,那我也想僥幸一回。”雪凝風含笑說道,在大帝雕像前,他們也算結識了,講話也無需顧忌太多。
蕭沉麵帶微笑,卻沒有再回應雪凝風的話,而是如先前般閉上了雙眼,感受著殿內的大勢之威。
對此,眾人仿佛都習以為常了,本以為蕭沉囿於天賦而穩居最後,不曾想,蕭沉後發製人,早已超越了絕大多數人,躋身前三。
這讓眾人隱隱有些期待,這次停留一段時間後,蕭沉能走到哪一步?
能否,跨出七十二步,平羽仙的記錄,甚至,將其超越?
距離蕭沉最近的雪凝風,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他,如此近的距離,她仿佛能聽到蕭沉的呼吸聲,若她願意,她還能聽見蕭沉的心跳。
“他是怎麼做到的?”
越觀察蕭沉,雪凝風的內心就越震撼,儘管她和蕭沉境界不同,大勢之威會隨著境界而變化,但既是同一位置,天地大勢的脈動理當是相同的。
這種脈動,虛無縹緲,難以捉摸,可蕭沉的呼吸,卻仿佛和大勢的脈動一致,這怎能不讓雪凝風驚歎。
若非親眼看到蕭沉在身邊,她都要懷疑,蕭沉是否化身為大勢的一部分,與之相融。
“先前六十六步,我與大勢之威保持著相同的脈動,但到了這個位置,順勢,已經無法再前行了。”
蕭沉暗自低語,六十六步,猶如一道天塹,即使他身與大勢相合,也會被斬斷聯係。
好在那股狂霸的大勢之威,已經將他的肉身錘煉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他站在那裡,不動用任何真元,玄府九層天的武修都很難攻破他的肉身了。
而且,他對天地大勢也有了全新的領悟,若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有把握,能做到借大勢攻擊。
多係武道意誌,再借大勢攻擊,戰力會達到一個怎樣的程度,蕭沉自己都不好說。
他的眼眸沒有睜開,但腳步卻向著前方跨出了一步,刹那間,無窮大勢之威拍打在他身軀上,如驚濤駭浪,要將他卷入海中。
沒有動用任何真元力量,不借助任何的神通手段,他邁出了第六十七步,但同時,他的嘴角也溢出了一絲血跡,殷紅刺目。
“他負傷了!”眾人神色微凝。
“也許,這就是他的極限了,他想要突破極限,故而受傷。”有天驕人物分析道。
“我以為有多了不起,勝似閒庭信步,沒想到隻是花架子,空有其表,強撐著而已。”古騰天揶揄。
司空長絕、夜梟等人沒有表態,可嘴角都噙著一抹冷笑之意,仿佛巴不得蕭沉繼續強撐下去,最好,被大勢壓垮來。
唯獨雪凝風覺得奇怪,蕭沉那一步邁出的太突兀,與天地大勢不再相融,反而有種逆勢而行的味道。
但這一步落下後,蕭沉又靜止了,仿佛渾然不覺全場的目光都彙聚在他一人身上。
時間緩緩流逝,蕭沉不再執著於感悟大勢律動,也不單純淬煉肉身,而是借大勢之威,來壓迫自身的苦海、命橋和玄府。
這等修煉環境,外界根本找尋不到,對無比渴求實力的他而言,怎能錯過?
“不必浪費眾人時間了,結束吧。”三個時辰過去,古騰天早已失去耐性,他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準備離開大殿。
但周圍皆是東秦域頂級的天驕,若他率先撐不住而離開,似乎麵子上有些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