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爾聳肩,一副不言而喻的樣子。
“小生今天到此,隻是希望大汗明白一件事...”
“何事?本汗洗耳恭聽。”
“若是沒有了外憂,內患便成了最要緊的事。”
“哦?聽李首領的意思,本汗的族人似乎已成了內患啊?”特木爾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小生認不認為...不全看大汗的意思嗎?當外患來臨時,你我唇齒相依,隻是大汗似乎...隻能共苦,不能同甘啊...”
“哈哈哈哈同甘?”特木爾發出一聲爆笑,站起身來,一把掀開帳篷的簾子,“李首領認為,這算是甘嗎?”
李思城拂去頭上飄落的雪花,歪頭道:“瑞雪兆豐年,怎麼不算好兆頭呢?”
“李首領,中原有句話,本汗很喜歡。”
“哦?”李思城似乎饒有興致。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腹背受敵,似乎並不好受。”李思城的視線投向在雪地裡馳騁的馬兒。
特木爾將桌上尚且完好的餅掰成兩半,一半示意李思城接過。
李思城轉過身來,看向特木爾。
“本汗當然不會腹背受敵,因為本汗知道,李首領是蔑兒乞的好朋友。”
李思城接過特木爾遞來的大餅,叼在嘴裡,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那希望大汗說到做到,不要再放任手底下的人做出如此事端了,過猶不及,可彆傷了你我之間的情分。”
後戴上純黑色帽衫,走出帳篷,消失在皚皚風雪中。
他竟是獨身一人來到蔑兒乞部落。
特木爾一直看著李思城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見,依舊沒有收回視線。
被李思城揣了一腳的仆人,這時回到特木爾身邊,憤憤道:
“不過一介罪人,幸得大汗收他為奴,若不是大汗過去的收留,他早就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哪裡來得今日被尊為‘李首領’的耀武揚威?
不懷有感激之心,將物資雙手奉上,還這般囂張!真是個白眼狼!”
對於仆人的話,特木爾未置一詞,一會兒後,他命令道:“去查,是誰近來做得太過了。”
“是!”
待身邊空無一人後,特木爾長歎一聲。
“養虎為患呐...”
就算是最為桀驁不馴的蔑兒乞部落大汗特木爾,也不得不承認李思城的鬼才。
誰能想到,當初僅有一息尚存,苟延殘喘的將死之人,能成為如今占據東北地區的流民首領呢?
不...或許一開始就注定了。
當李思城竟然在瀕死之際能讓自己施以援手,並將他留在身邊時,一切似乎就已經注定了。
天黑後,被風雪壓得佝僂著身子的李思城,終於回到了自家營地。
“首領...不好了首領!”
看著慌慌張張的手下,李思城揉了揉太陽穴,心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煩躁道:“何事?”
“地窖裡的糧食全...全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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