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也不要生氣，薑婷就是壓力太大了，你也不要擔心她。這孩子真的挺好的，犧牲自己在家照顧薑峰。”
“要是我，我都不一定能做得到，說到底，還得是我們感謝她。”白綿綿抬起手，輕輕擦拭掉陳秀臉上的淚。
陳秀淚眼朦朧，緊緊抓住白綿綿的手哭訴，聲音沙啞“可是我又何嘗不懂呢？正是因為家裡麵的條件困難，所以這些年在有了薑婷的幫忙之後，我才能喘得過氣。”
“至少這樣子我還能做一些其他的雜活小事來養活這個家。”
“到底是我對不住孩子們，都是我的錯……”陳秀的心像是被刀割過一樣，嘴裡不斷喊著是她的錯，他完全不敢去想，如果沒有女兒的幫忙，這一家子該怎麼活下去。
屋裡的哭聲從門縫中傳來，陳秀的婆婆孫氏恰逢聽到薑婷和陳秀在爭吵，她的全身僵硬動彈不了，深深的皺紋布滿了蒼老的臉龐，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還駝了背，越來越彎。
自從自己的兒子死去之後，陳秀受的哭她這個老太婆都看在眼裡，但是由於她年事已高，老眼昏花，每天隻能幫忙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都是她這個老太婆對不起陳秀才對！
“兒媳婦兒，你不要哭了！都是我這個老太婆對不起你呀！假如你沒有嫁給我兒子，嫁給其他好人家也就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了……都是我的錯……”孫氏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音，身體在不斷顫抖著。
陳秀嚇了一跳，她沒想到自己的婆婆孫氏聽到了自己的抱怨，但孫氏竟然沒有責怪自己反而心疼她。
“娘！我既然都嫁給了他你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這都是我該做的！”陳秀把孫氏給攙扶過來坐下。
“都是娘，對不起你呀，我就應該在在荒年死了去才對，這樣子就不會給家裡麵添麻煩了，你帶著孩子還能輕鬆一點，現在還拖著我一個老不死的東西！我真的該死……”
“還天天在家浪費這麼多糧食，什麼活都乾不了……”孫氏顫巍巍的用手背擦拭著眼淚，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袖，那紅腫深邃的眼睛充滿了悲傷和無奈。
她不能為陳秀做些什麼，隻有死去了，才能為他們減輕負擔！
陳秀的沒想到孫氏竟然有這種想法，她的肩膀顫抖著，緊緊抓住孫氏的手，“娘！你千萬彆這麼說，照顧你們是我心甘情願的！”
白綿綿看到陳秀和孫氏互訴心腸，抱頭痛哭，她一個外人的身份在這裡不好，於是起身說“陳秀，我出去幫你找一下薑婷，不然久了我怕小姑娘會出什麼意外。”
陳秀和孫氏聽到白綿綿的話回過神來，連忙應好。
“謝謝你綿綿，我真的實在太感激了。”陳秀滿含淚光的感謝白綿綿。
白綿綿沿著村子走了一圈，還去了村頭的大樹底下也沒發現薑婷，正當她心煩意亂苦惱著找不到人，隨意一瞥就看到了橋洞底下在扔石子發泄脾氣的薑婷。
薑婷出來一會也已經沒有那麼生氣，隻是麻木的撿起石頭一下一下朝著河麵扔去。
“噗——噗——”
“薑婷，你在這扔石子乾什麼呢？”白綿綿瞬間覺得有些心疼這個姑娘。
薑婷聽到白綿綿的聲音，背影僵硬，但是仍然沒有回話。
“你娘她一個婦女也很不容易，托家帶小的，剛才這麼說也並非是故意的，隻是一時間脾氣上了頭，你不要怪罪她。”白綿綿來到薑婷身後勸解安慰她，她其實也有點害怕這個小女孩會想不開。
白綿綿見薑婷還是沒有回應，又繼續的問道“不要扔石子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薑婷沉默了一會兒，用儘全身力氣往河中央扔了一塊石頭，噗噗噗的三連聲，在河麵飄起一個漂亮的水花，她反問白綿綿“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薑婷在河邊的這一小段時間裡，她思考了很多問題，她不明白她自己為什麼要活著，她覺得她的人生都很悲哀，都十五歲了還在這樣的家庭裡她肯定嫁不出去，還有勞累陳秀去乾雜活換糧食。
她這一輩子出生就是為了照顧孫氏和薑峰。
“命運實在是不公，為什麼偏偏讓哥哥變成了這癡呆的模樣？為什麼偏偏是哥哥？”薑婷喃喃自語，聲音如同蚊子般細小，若不是周圍環境寂靜，白綿綿甚至都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剛才白綿綿說的話薑婷她自己也全都懂，她覺得自己的母親很可憐，正是因為薑峰變成了癡呆模樣，所以母親要比其他人要更加辛苦一些，才能夠扶持這個家。
“如果沒有了娘，我也活不下去，我又何嘗不懂呢？”薑婷說著說著話裡哽咽，忍不住垂下頭來。
白綿綿眼睛發酸，胸腔悶的喘不過氣，她忍不住抱住薑婷安慰她，“薑婷，你不要局限於現在，你要往前看，不能夠老是想著這些。”
“如果你現在一直想著這些，那你會一直走不出來。而且我覺得二十歲歲再嫁人也沒有什麼，正是最好的年紀。”
白綿綿摸了摸薑婷的頭發，她才十五歲，如果放在其他家庭都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要是放在現代才是懵懂讀書的年紀。
而薑婷早就肩負起了家庭的重任。
“我給你舉個例子吧，你看看我，我不也是快二十歲的年紀，居然就成了五個孩子的後娘。”
“這如果放在你身上，你能接受嗎？平常彆人在這個年紀應該是做為一個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等待著嫁給自己的丈夫，丈夫會愛她疼她，可是你看看我呢？我的丈夫死在了戰場上。”
“如果我像你一樣，一直想著這些，那麼五個孩子早就被活活餓死了，我也可以不管這五個孩子，直接離開薑家，那麼薑家那幫人也不會管這些孩子，等他們的下場也隻有死路一條。”
白綿綿回憶起了不堪的過去，她從不怪任何人，她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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