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拿著住院手續上樓,看見賀禹州在消防通道吸煙。
灰白色煙霧落在眼前,看不清他深邃的如同包含著另外一個宏大世界的眼神。
陸川在原地頓了頓,上前,“賀律,已經給太太辦好住院手續了。”
男人目光在幾張收款單上掃了一瞬。
淡淡的嗯了聲。
不多時,他掐滅煙蒂,抬步朝著病房走去。
陸川看著他背影,驟然就有些恍惚了,賀律,到底對太太有沒有感情?
令賀禹州沒想到的是,南漾跑了。
單人病房裡空空如也。
隻留了一股清淡櫻花的味道,她留在雲亭公館的沐浴露也是同樣味道。
他坐在簡陋的陪護椅上,表情諱莫如深。
其實。
他也不是非南漾不可。
南漾最近太不懂事,太不自量力。
他煩了。
男歡女愛而已,尋不到肉體上契合的,乾脆就舍了。
畢竟在南漾爬上他的床之前,他一直是清心寡欲的。
陸川也沒想到南漾會跑,他敏感的覺察到賀禹州情緒不對,小心翼翼的征求他的意見,“賀律,需不需要我調查一下太太的行蹤?畢竟她還病著。”
他手上掐著雪白的香煙。
驟然。
筆挺的一根煙在他手上斷成了兩截,“有人要找死,你要去和閻王談判嗎?”
話說的慢條斯理。
可陸川就是覺得,賀禹州比剛剛更生氣了,作為一個合格的助理,他當然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閉嘴。
陸川不敢在賀禹州麵前提起南漾,快到律所才提醒今天和當事人的會麵。
他按時到達茶室。
茶室,大道至簡,就連包廂之間都是半張草簾子遮起來,沒什麼隱私可言。
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和楚千帆在一起的南漾,兩人對麵是一個拘謹的男人。
“賀律師,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你繼續。”
“我老婆沒有我婚內出軌的證據,她現在就是胡亂潑水,覺得總能有一盆水精準的潑在我的身上。
結婚這麼多年,她除了頭兩年在我公司幫忙,後麵一直在家裡帶孩子伺候老人,也不化妝,也不保養,身材走樣,臉上長斑,看著嚇人。
為此我沒少受到同僚和屬下的嘲笑,我不讓她賠付我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
賀律師,我的訴求就是讓她淨身出戶,我們結婚的時候很窮,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我一個人賺的,憑什麼她要和我一起享受?
賀律師,隻要我的訴求勝訴,我給您五百萬的律師費,我知道您肯定可以的,您沒有敗績。”
陸川在旁邊倒茶。
心中鄙夷。
可是另一邊來講,又覺得這是個散財童子。
那邊。
南漾打翻了茶盞,楚千帆立刻抽出紙巾幫她擦拭。
賀禹州想,她離婚後,是不是就要和楚千帆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