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裡的人隻剩皮包骨,屍體皮膚蠟黃,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屍身溢滿黑氣。
唐時錦掃一眼,怨氣太重,今日若不化解死者的怨念,恐怕這些人都得死。
“想要活命,就老實交代你爹的死因,並誠心悔過,求得諒解,否則你們一個都回不去。”
朱大福心裡也蔓延出驚恐,卻還是死咬著牙說,“我爹就是壽終正寢亡故的!生老病死都算是壽終正寢!我爹是病死的,他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怨氣,說不定是你這道姑故意嚇唬我們的!”
唐時錦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爹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七竅流血,是砒霜吧?”
恐懼從朱大福眼珠子裡延伸出來,她怎麼知道?
“你麵相呈一個奸字,尖嘴猴腮,一看就是貪財好色,陰險狡詐之人,是為了家產和女人吧?”
朱大福瞪大了眼珠子,老東西限製他的花銷,自己卻一個接一個的小妾納進府,他氣不過,便按著老東西給他灌下了砒霜。
“你毒死了你爹,你爹這是要找你索命呢。”唐時錦勾唇道。
眾人聞言,紛紛對朱大福避之不及,竟是他毒死了朱老爺?
當真是喪儘天良!
“不可能!”朱大福因恐怕而扭曲的臉色徹底龜裂,他一把舉起牌位,啪的一聲砸碎,“他就是病死的,你這道姑還想裝神弄鬼的嚇唬本公子!我告訴你,我不怕!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真要有鬼,你讓這老東西起來找我啊!”
“呸!死了都不安分的老東西,虧我還給你選了個風水寶地,挑選良辰吉時,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我倒要看看,你這死鬼有什麼可怕的!”
朱大福罵罵咧咧的衝上來,似乎是想將棺材蓋一把推翻,再一腳踹在棺材上,可不等他抬腳,棺材裡溢出的一縷黑氣便纏繞在他脖子上。
朱大福感覺有一股力量,要將他拖進棺材裡。
他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一手捂著脖子,一手伸向唐時錦求救,“救,救我……”
時錦隻是淡淡的看著,並未出手相救。
若他誠心悔過,好好給他爹磕幾個頭懺悔,或許他爹還能放過他。
但現在,不可能了。
在旁人看來,朱大福就是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然後往棺材裡栽去,那畫麵詭異極了。
“自作孽,不可活。”
話音落,朱大福就被那一縷黑氣拉著,一頭栽進了棺材裡。
一刻鐘後,林中的大霧褪去,眾人抬頭,時辰正好是酉時一刻。
唐時錦揮手往棺材上貼了一道符,然後說,“你們拿了朱府的銀子,便要將他們送至下葬,便是了卻了這樁因果,去吧。”
“大師,他們……不會再詐屍了吧?”
唐時錦搖頭,“放心,不會了,後麵的路,你們走的會很平穩。”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朱老爺沒有要抬棺人的命,倒也算講理。
父子同棺,也是少有。
眾人合力再抬,卻發現不費什麼力氣就抬起兩人份的棺材。
唐時錦回頭,看到跟隨她們的幾個護衛目光呆滯,她抬手打了個響指,護衛們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
唐時錦回到馬車上,瞧了眼抱成一團的主仆倆,笑了笑,“沒事了,可以走了。”
半夏哆哆嗦嗦的看向時錦,眼睛裡充滿了敬佩,“三小姐,是奴婢有眼不識泰山,三小姐道法這麼厲害,可千萬不要怪罪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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