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芒消散後,再次進入黑暗,淩辰感覺自己在一個移動中的平台之上,有水聲以及刺鼻的味道傳來,就在眾人惴惴不安時,一盞清瑩燭火從中間亮起,照亮平台,眾人竟然在一個移動中的湖心亭上。靈氣被壓製,就連神魂都難以離體,少年試了試神魂一線,卻隻是延伸半丈就乏力。
“五十丈之內沒有異狀。”秋雨平靜地聲音算是給眾人服了一顆定心丸,女子起身又去探查水麵,皺眉說道:“四周全是銷鐵噬金的毒水和瘴氣,隻有亭子之內是安全的。”
驚訝於女子的神魂,但在聽到如今的處境,淩辰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靈道宗此時的情況完全不像用於修煉的宗門倒像凶險的試煉之地。
“淩閣主,這亭子在移動中,會將我們送到終點,現在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之前在與巨人戰鬥時出言提醒的女弟子開口提醒,看來悟道宗還是推演出了一些東西,淩晨聽從對方的建議,沒有輕舉妄動。
身旁秋雨盤坐亭子邊緣,蒲彤弓走到淩辰一側,看向瘴氣,竟然伸手拘來一縷,素手淨如琉璃,這女子竟然練過真氣。
“這是西南唐家的避毒手,我向來喜歡培養一些靈植,小時候差點死在毒海棠的刺下,所以爺爺就交了我這一招。”
蒲家女子以秀外慧中聞名遐邇,淩辰看著女子將灰色瘴氣抽絲剝繭,竟然分成了紅黑兩份兩份。
“泣血藻和斷腸風鈴,前者生於昭明平原的沼澤爛泥之上,後者飲風而鳴隻存在於樓古荒漠崖壁,這些毒氣都是生株才能產生,很有可能附近就有這兩種地形。”
聽著蒲彤弓的分析,淩辰思維卻跳脫而出,昭明平原與樓古荒漠之間不就是荒古獄嗎?
“有亭子正在接近!”
秋雨起身走向一旁冷冷地看著某處瘴氣。淩辰握住天樞劍,二丫帶著小良站在另一側,悟道宗眾人同樣抽出道劍,每個人身上都有真氣流轉。
但是還沒看清對麵之人,淩辰亭子之內的那盞清瑩燈火倏爾飛出,光芒大方,瘴氣在消散,兩個亭子似互相牽引竟然盤旋起來,劃出的波浪如陰陽兩儀。
“十步王。”
清晰了對麵站在首位的肥胖道士,淩辰叫出對方的名字。
從對麵八仙桌站起一人竟是張之合,華詩詩也在正與攝政王獨子李天一對飲,淩辰想起白蓮聖女的話,看來這裡某個亭子上還有周頤和景家的人。
“淩師弟,彆來無恙啊!”
張之合率先打著招呼,聲音不善,淩辰眼睛眯起,對方身旁倒著一把巨劍,正是許卿的天璿。
“如果要論悟道山的輩分,你還是稱我閣主吧。”
臉色平靜,淩辰言語中將這帝洲天才直接按下一個輩分。
“給臉不要,沒了鴻蒙古氣,你也敢猖狂?”華詩詩鄙夷不屑,在這個女人眼中淩辰仿佛隻是一個惡心的廢物。
“手下敗將。”少年平淡的語氣激怒了這女子,對方點指一道靈梭帶著雄渾真氣迎麵而來。這般投擲一柄不錯的道器,簡直暴殄天物。
難道又是和擂台一樣?淩辰將目光從兩個亭台中間的火光移到迎麵而來的長梭上,既然來者不善,淩辰也無須客氣,仗劍而起,俗世的武學功法隻有體內大循環,以血氣提煉真氣凝練在未開辟道韻海的丹田,質量雖比不上天地靈氣,但提氣轉合更為迅速,修煉至極巔也可動若奔雷崩山斷江,但與靈氣滋養不同,真氣無異於在榨乾血脈之氣,因此有那麼一句話,武者必自傷。
但淩辰有著凡人難以企及的體魄,那是源自於脊柱與肋骨之間的金色光芒,是敖逢的真龍血液,那同樣也是少年的愧疚,任帝洲二人如何羞辱他,淩辰也不會小肚雞腸地仇恨什麼,可惜他們曾癡心妄想於龍王宮,僅這一點就能勾起少年心底的仇視。
仗劍空中,腳踏飛梭借力,長梭墜入毒水中升騰起刺鼻的煙霧,而淩辰已經站在對方亭子的欄杆上,十步王的神魂席卷而來,由於神魂力被壓製削弱,根本影響不了淩辰參悟主命、永恒、自在三大真理的神魂小人。
“在這裡,可不是修士的主場,前輩若是再出手,我的朋友可不會坐視不理!”
十步王忌憚地看了眼,手持雙刀的滄桑男人,此人在沒有靈氣的地方身上還散發著凶殺之氣,顯然是個精通殺人術的硬茬子。
瞥了眼一旁的天璿劍,淩辰沒有詢問什麼,秉承龍血的真氣攀附在天樞劍之上,光芒如大日般金黃閃耀,華詩詩在挑釁之時顯然又低估了淩辰的做事瘋狂。
李天一連忙起身送上斟滿美酒的九龍杯,而少年恍若未視,萬分無禮的舉動讓一旁手握長劍的景玉楓怒目而視。劍光縱劈如半月,勢大力沉不愧是沙場衝殺出來的少年將領,淩辰身體側斜,輕易躲閃,抬腳踩住對方的長劍,那是李天一從國庫為其取出的天子劍,他想用這把劍為弟弟景玉雷複仇,如今卻被對方用腳踩住,景玉楓著實被激怒了。
“淩閣主,我輩都在為正道謀福,何必大動乾戈?”李天一按住景玉楓,轉手流轉武曲星光芒將長劍拿在手中,眼神中帶著威脅。
站在欄杆上居高臨下的淩辰眼神依舊平靜,沒有人能看透這個少年的想法,就連天演都不能。
“我為自己喜好做事,就算幫過幾次正道,也不過是順手而為。”停頓一下,淩辰體內龍血激發的王道之氣讓少年眼神睥睨,彎腰看著李天一,似是調笑:“現在,我倒是有些厭惡白蓮教與周家了。”